骆言又指指外头,看着姐姐,示意道:“嗯!”
“不出去!”骆听雨摇摇头。
“闹娘!”
“不找姥娘,你坐下来!”
奶团子盯着姐姐看了会儿,知道愿望难以达成,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并排坐着太无聊了,尤其是学走路正上瘾的奶团子,还试图往下出溜,想去地上站着。
才一歪身子,刚做好要出溜的准备动作,就被他姐姐一把按住了。
奶团子又老实回去。
没过一分钟,又想出溜,再次被姐姐按住,奶团子不乐意了,想撇嘴哭。
骆听雨知道也太过难为他,就道:“我带你去看螃蟹。”
然后扒着椅子背往外看了一眼,听着大门外头有动静,她爹的生意似乎已经开张了,姥娘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把奶团子圈住,带着他咻的一下进了果园。
海鲜减少,腥味也没那么重了。
奶团子已经忘了这个地方,他的表情是最新鲜的好奇,瞪大眼睛嘴里‘哦’了一声,就开始愣怔怔的四下打量。
“看上头的果果!”骆听雨示意道,“看前边的螃蟹。”
确切的说是螃蟹垛。
一听‘果果’,唤醒了奶团子的记忆,他瞬间兴奋的‘吱’了一声。
这里头是安全的,可外头不安全,要是出现昨天她爹那种情况,进来的又正好是她姥娘的话,非给她姥娘吓出个好歹不可。
因此骆听雨没等奶团子的哨子音落下,就带着他闪离了这里。
奶团子这声兴奋的尖叫,就是一半发生在果园,一半出现在屋里。
不过倒是没人进来。
骆听雨先把他放椅子上休息,奶团子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反张开胳膊抱住他姐姐,身子一拱一拱的站起来,不主动示意:“嗯、嗯——”
“等等!”骆听雨扶着他,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姥娘进来了。”
邢爱燕听见孩子叫唤了,进来看看,探头问道:“九九,没事吧?”
骆听雨就忙道:“姥娘没事,我跟弟弟玩呢。”
“哦,没事就好,有事喊我。”
胡同里已经有人来买鱼了,董慧还帮着去村里其他胡同巷子喊人,估计一会儿更忙。
骆言这会儿顾不上‘闹娘’,他惦记着跟姐姐玩呢。
骆听雨又带着他进去,待个几秒再出来。
到底是不敢在里头待的时间太长。
切换了三五次,就把这个游戏结束了,告诉奶团子:“关门啦!”
骆言信以为真,还跟着姐姐重复:“门!”
“对,关门了,你说关—门。”骆听雨开始教他说话。
“门!”
骆听雨让他坐在椅子上,问他:“言言是谁啊?”
他就抬手拍拍自己。
“姐姐呢?”
骆言抬手指指她。
骆听雨又道:“小坏蛋是谁啊?”
小坏蛋很自觉的指指自己,把这个名头认下来。
看表情还挺开心。
骆听雨哈哈大笑他也跟着乐。
欺负弟弟的感觉不要太好。
到了十点多邢爱燕进来,一边倒热水打上胰子洗手,一边跟九九嘟囔着说话:“九九你不出去看看啊?你爸爸弄了一车带鱼呢。”
“卖的可好了!”
“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奶奶都在外头称呢。”
“刚才听你爸说等卖完鱼还有一批瓜子花生,应该就是上回你爸拿回来的那种,估计也不愁卖。”
那鱼确实好卖,买的人也说供销社里卖的没这个肥,小女婿还不要票。
不要票价格高一点大家也觉得合适。
都缺鱼票呢。
邢爱燕见小外孙女不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她过来看了看奶团子的尿戒子,没拉没尿,但是也得把把了。
收拾完骆言,让姐弟俩玩着,她去做饭。
既然有鱼,那今天中午的菜就少不了这一道。
常庆还又带回来一大袋鲜虾,不过虾没对外卖,就是自家里吃的,她刚才拿进来放到饭屋里了。
煎的带鱼,一下锅那个香味就飘了出去。
还在门口等 着买鱼的人纷纷道:“哎呀,这个香啊,家里就着吃上啦!”
“唔,香,过年的味道都出来了。”
“一会儿回去我也给孩子煎上一条吃。”
“这味道一出来可算行了。”
“太香了!”
胡同里的人都买完回去了,这会儿来要的都是村里其他听到消息后来的那些,跟骆常庆也不熟,不好意思进来,就彼此间互相说着聊着。
但是鱼卖的很快,骆常庆就拿出来一千斤,搞限量供应。
文喜粮回来拿中午饭,看见小女婿在那儿卖鱼,本来想上手帮一把,骆常庆拦着没让,道:“爹,您回家歇着吧,别蹭一身腥味儿。”
文喜粮一琢磨是那个理,就回屋帮着看孩子了。
等午饭做出来,文喜粮提上饭,扛上一袋子货又出去的时候,发现围在门口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
他探头往车斗里看了一眼,暗自估摸了下,卖不到天黑就能清空。
跟小女婿说了声,骑上另一辆三轮回了店里。
店里今天也忙的不行,有两款毛衣已经卖断了货。他这回来除了拿饭,也得补货。
倒是有人看到文喜粮扛着一袋子衣服放到车斗里,还问骆常庆那衣裳在哪里卖。
骆常庆抽空回道:“和平大街雨言服装。”
不少人还不知道骆常庆家开着店铺,另一部分人则是知道那家铺子,却不知道就是骆常庆家开的,纷纷惊讶不已。
不是一条胡同的,平常也不大过来串门,有的人在最北头住,对这边的事更不清楚。
有那么一两个甚至都不知道骆常庆是新搬来的。
也是才听说。
“那服装店也是你们家开的啊?那铺子我去看过,卖的衣裳都太好看了。”
骆常庆一边忙着卖鱼,还得一边忙着聊天,中午饭也是忙到一点多才让他丈母娘出来帮着看一会儿,自己进去扒拉了两口。
而刚听到消息的人还在陆续赶来。
到了下午三点,他闺女已经睡完午觉起来又看了会儿电视了。
车上的鱼也全部清空了。
骆常庆又开始擦洗车,前头擦后头上冻,车厢里结了一层冰。
忙活的时候还时不时往窗户那里看一眼,就看见闺女趴在窗台上,冲他喊:“爸爸加油!”
骆常庆:……
如果闺女是重生的,她是特意重生回来享福的吧?
骆常庆默默望了望天,拎起刚刚烧热的水继续往车上浇,一边用刷子狠狠刷着。
想想也行,要不是为了给老婆孩子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他拼个什么劲呢?
拼着就没劲头了呀。
看看闺女现在,天南海北的零食吃着,大彩电看着,富足的炭烧着不限量,作为一个爹,有没有成就感?
老父亲觉得成就感爆棚!
邢爱燕抱着骆言站在门那里看小女婿刷车,笑着跟骆听雨道:“那鱼卖的好,你爸高兴坏了,一个人对着车斗子笑。”
骆听雨:……
骆常庆刷完车,拿布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有股子鱼腥味,车斗里还是结了层薄冰。
除非放到果园里,干的快,还不结冰。
骆常庆又回头喊闺女:“九九,爸爸要去店里了,你去不去?”
邢爱燕无语地道:“这要准备做后晌饭吃后晌饭了,你招呼她干啥?”
又道:“我早点做吧,早点做好你吃完了再过去。”
小女婿中午就对付了一口估计也没吃饱!
说着就把奶团子抱到椅子上让他跟姐姐玩,自己出去收拾着准备做饭。
骆常庆让他丈母娘一提,还真觉得有点饿,而且身上的鱼腥味也得收拾。
进来倒热水洗手洗脸,一边洗着,一边琢磨着抛个啥问题先试探试探闺女。
这边奶团子还想找爸爸,骆听雨按着他,见老父亲的眼风一下一下的往这边扫,心一横,牙一咬,索性主动摊牌,张嘴一句话抛了过去,道:“爸爸,我之前种的白菜是您摘的吗?”
骆常庆正在呼噜呼噜洗着脸,还在琢磨咋说,冷不丁这句话砸过来差点没把头扎盆里去。
好家伙,闺女这是知道藏不住了,连委婉都不打算委婉一下吗?
老父亲吸了口气压着快被震飞的心脏,站直了,拿毛巾随便在脸上抹了把,飞快的朝院子里瞥了眼,随后强装着一份淡定小声开启三连问。
“你早就知道了?”
“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所以…教你认字一看就会、加减乘除一说就懂,是在逗我?”
并顺便用狐疑的眼神扫了下儿子。
现在看谁都像重生的!
骆听雨这才有点小心虚,道:“哄您开心,就当我尽孝了!”
大型…社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