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吧!
骆常庆两辈子没打过孩子, 现在很想表演一把父爱如山…体滑坡!
骆听雨会察言观色着呢,她一瞧老父亲脸色不对,忙接着道:“其实我发现双重生时间并不长, 要不是爸爸你种菜种到我这头, 我也还不知道呢。”还是得给老父亲留点面子。
骆常庆气笑, 感情这还是他的问题了!
不过他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像是得到了什么醍醐灌顶, 恍然的‘哦’了一声,又飞快的朝门外瞥一眼,压低声音问闺女:“你这头?意思是你每次进出都在红富士那边?”
骆听雨点点头, 道:“对啊, 只在同一个位置。”又道,“我去过小屋那边, 还进去看了。”
看就看吧,也没啥不能让闺女看的,屋子里外都是些货品和蔬菜水果啥的, 最值钱的就是那一摞摞的钱,就道:“行, 以后你也别闲着了,那一屋子钱就交给你了, 抽空捋出来码好, 零的整的分开,我抽空去银行兑成整的。”
骆听雨诧异:“啥钱啊爸爸?”
挣的钱不都拎回来交给妈妈了么?
她就去过那一回,后来就没再去小屋那边。
说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老爸最挣钱的时间段是近几个月, 尤其是还弄到了电子表, 骆听雨眼睛顿时一亮, 兴冲冲地问:“爸, 咱一共挣多少钱了?我就中秋节前后去过那一回,后来就没去过,现在那边是成了金库了吗?”
这就从‘爸爸’改成‘爸’了?
骆常庆稍微有点心塞,这会儿也没那么慌了,投着毛巾,最后又在脸上擦了一把,去拿媳妇儿的雪花膏抠出来往脸上抹着,不怎么嘚瑟地说:“也没多少,我也没细算过,不算家里和存到银行的那些…怎么不得有个一百六七十万?反正大差不差就这些吧。”
骆听雨无声的‘哇’了一句。
这时候的钱也太好挣了吧!
她按着奶团子没法鼓掌,小脸带上鼓励的表情,道:“爸爸辛苦了,爸爸继续加油!”
“嗯,你知道就好……”骆常庆过来把吭哧吭哧开始耍脾气的儿子抱起来,点点闺女的小脑门,哼哼道,“我是不如你会挑时间,你爹我没那个享福的命。”
抱着儿子颠了颠,很敷衍的哄了哄就把他放回了椅子上。
跟闺女聊了会儿,尴尬感渐轻。具体细节和心得抽空再交流,他不能让老丈母娘自己在饭屋里忙活他躲屋里烤火,就出去帮忙。
邢爱燕先生火把馒头馏上,旁边的小炉子也坐上锅准备熬粥,自己开始备菜。
俩炉子一起烧起来,再把门半掩上,饭屋里不算特别冷。
当然,也没有特别暖和,半开着窗户跑烟,屋里存不住多少热气,顶多没有那种冰镇的感觉。
骆常庆想打下手,邢爱燕哪会用他啊,撵他进屋歇着,道:“你这从早忙到晚的多累啊,去屋里歇着,看着俩孩子,这边我自己忙活就行,一会儿就做出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用勺子背刮土豆皮。
旁边是剥好的白菜。
还挖了两碗豆豉萝卜咸菜出来,一份带到铺子里,一份他们自己吃。
豆豉萝卜咸菜是邢爱燕自己腌的。
她跟胡同里的人熟了后知道张静存了不少黄蒿,找她要了点,丝了点豆豉,腌的豆豉萝卜咸菜,弄了满满两坛子。
家里人都爱吃这一口。
晚上炖个冬瓜,再熬个白菜,配上这么一碟子豆豉萝卜咸菜,一顿饭下来别提多熨帖了。
“没事,他姐弟俩玩的开心呢。”骆常庆没那么傻实诚,他去把墙边的干柴整理了整理,去屋后头搬了一袋子炭来,铲出点碎的弄到屋里和成炭泥,晚上堵炉子得用。
又回到饭屋的时候邢爱燕就不让他忙活了,催着他去屋里烤火、歇着。
骆常庆这才回了屋里。
爷俩开始交流果园使用心得。
要论果园使用经验,还得是老父亲,他就不明白的是,果子摘下来为何没再长呢?
但是种的菜摘完一茬还能再收一茬,长的特别快,苹果桃子啥的摘完就没再有别的动静。
就这个问题请教闺女,骆听雨更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啊,我除了能进去看看,别的啥也干不了。”
她只能推测:“爸,那些果树不会是一次性的吧?”
骆常庆听着直嘬牙花子,道:“这可麻烦了,全刨了再种啊?”
不够忙活的。
“那要不等全部摘完了再看看?”
老父亲没好气地道:“你摘啊?我生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那就等我长大了摘呗,反正咱也不卖水果了,就供着自家吃,吃到我成年问题不大。”骆听雨没所谓地道,“省下买了。”
吃到成年是夸张了,但吃个几年应该没问题,毕竟也不是拿苹果当饭吃。
估计那时候也用不着摘了。
所以,她还是不用干活!
骆常庆是一瞧闺女这没所谓的态度就来气,他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辈子闺女干 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的熟悉情景。
下班回到家不是在上网就是抱着手机刷短视频。
正儿八经的饭菜不爱吃,半夜偷着点外卖。
挣俩钱如果买衣服没花完,就开始计划着出去旅游。
对人生完全没有规划。
倒是活的很自在。
对门老张家那闺女跟她差不多大都给老张添俩外孙了,他连根女婿毛都没看见。
老张出门抱着外孙,他抱着家里养的狗。
还不敢催她,只要一说,她那边总能有一堆理由等(怼)着(飞)你。
骆常庆深吸了口气,把莫名窜上来的火压下去,看着此时一脸软萌地小棉袄,怎么也想不通长大后咋那么能漏风呢。
不过还好,都过去了!
这辈子还能挽救一下。
“行,你有理。”骆常庆气笑,“说啥你都有理。”
说好的挽救呢?
姥娘开始炒菜了,香味飘了进来。
骆听雨兴致勃勃的从椅子上出溜下来,道:“爸,你带我跟弟弟进趟果园呗?”
她想试试换个传送点是啥感觉。
骆常庆把视线从闺女脸上缓缓移到儿子脸上,惊讶地问:“别告诉我你带着弟弟进去过?”
“这有啥啊?我都带弟弟进去好几回了。”骆听雨开始纠正老父亲的思想,“他一个吃奶的娃子又什么都不懂带他进去看看咋了?”
骆常庆:……
小棉袄还没叨叨完:“进去一回过阵子他就忘了啊。”
“你还当你儿子多聪明呢?”
“这时候的事他要是能记着那不成天才了?”
“咱家也得有这个基因啊!”
“行了,你住嘴吧!”骆常庆脑仁疼,“回头找个机会再带你们进去,这会儿不行。万一你姥娘喊我要个啥东西或者冷不丁进来,进来看第一眼没人,看第二眼咱突然出现了,不得吓出个好歹啊?我咋着跟你妈交待。”
骆听雨也觉得碎片时间不自由,失望的点点小脑袋,道:“那行吧!”
也幸亏没进去,姥娘没进来,姥爷回来拿饭了。
骆常庆就瞪了闺女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差点出事吧?’,忙给他老丈人开门。
文喜粮还纳闷:“今日做的早啊。”
骆常庆笑道:“我娘琢磨着我中午忙得没顾上吃,说早点做完我吃完,一会儿我去店里就行,爹您在家歇着吧。”
“等等一起过去吧,昨天那么忙,我觉得今天也差不了。”文喜粮道,“一会儿还得拿一批呢子大衣,再拿点围巾和手套,皮鞋也拿点。”
让老丈人在屋里歇着烤火,骆常庆先把小方桌摆好,去饭屋里把已经熬好的粥端进来,又把馏馒头锅和咸菜端进来。
提前把粥盛出来先晾着,又出去一趟把做好的冬瓜端进来。
等白菜出了锅,一家人开始吃饭。
吃过晚饭,骆常庆跟老丈人把该拿的东西拿上,去了店里。
骆听雨是等不到爸妈回来的,她小身体的生物钟可准时了,过了八点半就开始困。
洗漱一番爬到床上,姥娘已经帮她用温婆子把被窝里挨着‘熨’一遍了,钻进去热乎乎的。
屋里炉子烧的旺,烟囱抽的呼呼作响,倒是不冷。
就半夜里冷,但骆听雨睡的人事不知,根本察觉不到。
她基本上脑袋一挨枕头就着,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屋里还是暖烘烘的。
而且姥娘给她穿衣服前还会先提着衣服在炉子上烤一烤,往身上穿的时候棉裤棉袄都是热的。
起来喝上小半杯温水,从里到外的热乎。
要不邢爱燕咋能说出一个冬天下来,把俩孩子照顾的连声咳嗽都没有呢。
确实仔细。
骆常庆又准备去‘接货’。
留给这边的鱼昨天一天就卖完了,他今天打算卖一批炒货,明天就得赶回津店。
“九九,一会儿跟着爸爸去接个货吧?”骆常庆装模作样地道,“接瓜子和花生啥,去不去?”
“去!”骆听雨赶紧配合。
她也就只能配合老父亲演戏了。
老父亲这动不动就去接货,随时接随时都有,次数一多,家里人该怀疑了。
今天邢爱燕没拦着,小女婿骑着三轮车呢。
“换上厚棉裤,那车子开起来冷。”邢爱燕探头往外看看,道,“车斗里鱼腥味还没散吧?九九一会儿得跟常庆坐车棚里,拿条破褥子盖好,可别冻着。”
有种冷叫姥娘觉得你冷。
不过那三轮车乘坐体验确实不咋样,骆听雨知道姥娘担心,生怕她冻着感冒了,就由着姥娘又给她打扮成胖企鹅。
围巾帽子手套,一样不落,邢爱燕还是 不放心,一个劲的叮嘱小女婿:“车站上人多,可一定看好孩子啊。”
“可别把她一个人落车上啊。”
又去叮嘱骆听雨:“跟好你爸爸,可别乱跑。”
骆常庆摸着鼻子心虚的应着,道:“放心吧娘,我看好她。”
等文霞爷俩走了,这爷俩也出发了。
骆听雨也好奇她爹每天的‘转折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