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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白芷你莫不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就喜欢拿着前朝的旧例说事?”

这般不客气,已让白芷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她说的于礼不合,若要严苛点来说,是能沾到边的,但如今大魏民风开放,二婚三婚的有不少,乃至北方还有私奔成婚的,更是有时候便能成为永安坊间的又一佳话。这般情况下,世家大族虽喜欢持着那守礼的帽子,却也并非盲婚哑嫁或是不让未婚夫妻婚前见面的。

傅瑜接了帕子,两人的手触之即分,方才那旖旎心思少不得又被想起,傅瑜心下微叹,只觉得今日这雨下的真是又巧又妙,让他说,要下的久一点,大一点,他心下只怕更高兴了。

匆匆拿帕子擦拭了脸上脖子上的水,面上已是好了些许,他又把帕子揣进怀里,并不还给斐凝,眼角余光又看见斐凝正见了自己这般举动,忙开了话题道:“前段时间案子查清了,忙了好几个月呢,这段时间才停下来。今天就是郑大郎君马场新开,我就和王犬韬还有几个朋友一起来捧捧他的场子。”

“想来是城西郊外那方马场了,以前那里是百亩良田,如今成了马场,不知有多少佃户失了生计。”斐凝目光远眺,正看着马场的方向,又见着马场一侧绵延不绝的章家田地,是一片郁郁青青。

傅瑜心下一哽,只道:“听郑大哥说,以前庄子上的人还留在马庄里呢,只照顾好这片马场就可以了。”嘴上说着辩解的话,傅瑜心下也是知晓的,郑四海肯定也只要壮年劳动汉,以前田庄上的老弱病残只怕还是得迁走,去了别处。

一时提起这般沉重的话题,饶是厚脸皮如傅瑜也觉心慌,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得斐凝道:“我今日出城,不过是去了自家庄子上清点一番,见了庄上的老人家,此时想起田地,难免心下不忿,刚才话语若有冲突二郎君或是郑大郎君的地方,还请见谅。”她这般说着,又屈膝微微福了一礼,倒让傅瑜一时无言了。

“这土地兼并,自古有之,”如果傅瑜是站在贫下中农,他定然要反对土地兼并的,但他现在是既得利益党,所谓屁.股在哪心在哪,他如今是站在地主阶级了,虽知晓历史大进程,也难免有自己小人物只照顾自己的小心思,便道:“不过斐娘子说的对,马场一开,百亩良田做草场,不少农户失了田地,不过幸好朝廷有抚孤院一类,他们也能进城去做些别的营生,或是去别的农庄上生活。”

这般说了劝诫的话,傅瑜心下好受不少,但见斐凝,也停了不谈这件事。

风势狂乱,鼓着漫天黑压压的云层往西边走了,雨势渐消,方才泛黄的天色微微透出几许光亮来,未过片刻,又是一片风轻云淡了。又见南边天际白光显露,太阳从云层中透出光亮来,方才黑压压的天色又亮了些许,甚至连阳光也露了些许出来,傅瑜远眺着,见着不远处的越陵,连绵不绝的小山丘,此时雾气朦胧,突地缓缓在远端显出一截玉带来,红橙黄绿的,是一截要露不露的彩虹。

“看!越陵上的彩虹!”傅瑜喜道,忙唤了斐凝过来瞧。

两人都走到亭边,举头望去,果真见着阳光出来,一截彩虹弯弯的横跨越陵,山林中响起几声鸟鸣,空旷幽远,在这寂静之地平添几分生机。

傅瑜不过瞧了一眼彩虹,又低头去看身侧的斐凝,却见她下颚微抬,双眸似闪着光亮,眉眼弯弯的模样,在细碎的眼光下好似看的清脸上细碎的小绒毛。不同于以往给人的冷清沉稳,这般有些孩子气的斐凝却让傅瑜觉得可爱极了。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外如是了,斐凝如今哪怕生起气来,或是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在傅瑜眼中只怕也是心里疼,又恍然觉得似神仙妃子的。更何况斐凝颜色本就不俗,这般盯着她,傅瑜一时便也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