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凝突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傅瑜一惊,忙两颊发烫,吱吱唔唔着道:“再过两日便是乞巧节了,我、我……”这般说着,傅瑜脚下一顿,突地就离开了亭子,转身走了。
斐凝没觉他的意思,转过身来看他,就见着傅瑜走到马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往马背旁的囊袋里掏着什么,半晌,从里头掏出一捧蓝白红粉交加的野花来。
傅瑜碰着野花走过来,双手递给斐凝,小心翼翼道:“本来是想今天摘了花,然后去斐府上找你,邀你过七夕的,却没想到下大雨又刚好碰上了你……只是这花方怕是有些蔫了。”
一旁的元志罕见的机灵起来,忙道:“娘子有所不知,郎君方才生怕雨水把花打没了,这才放进防水的囊袋里的。”
傅瑜有些粗糙的大手捧着那捧花,指节分明的手暗暗地摩挲着,显出主人的几分忐忑不安来。再看那不及指甲大小的花,蓝白红粉,枝叶和花瓣上尚还戴着些水珠,在阳光下闪烁,虽有些蔫了,但也能看出几分颜色,更何况经了一番风雨,尤显得不同于永安城内名贵的兰花或是牡丹,只小巧可爱的紧,更显出不同于名花的坚韧来。
斐凝浅笑着,低头,傅瑜只能看见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她伸手接过了那捧野花,抬头浅笑,一双黑眸中笑意盈盈,显出傅瑜的身影来,“谢谢二郎君。”
顿了下,她又细声道:“我很喜欢。”
后面那四个字说的极轻极轻,若非傅瑜耳尖,只怕还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他心下一热,正要说些什么,就又听得不远处越陵里突地一阵惊鸟之声。一只只方才躲雨的鸟儿从树林间飞起,鸟鸣声四起。但众人的心不在那惊鸟上,而在一个缓缓从越陵的小道上下来的身影。那身影并不高大,披着一身蓑衣,戴着毡帽,手里还拿着一杆鱼竿,踉踉跄跄的从石阶上慢慢走下来,他背上还背着一背篓,里面大约是装了些鱼。但见这老者身形有些壮硕,背部微佝偻,一把络腮胡子尤为突出,他一边下楼梯,一边拿了手中竹竿去敲旁边的草丛,似在打里头的蛇一般。
傅瑜刚觉这老头子身形有些眼熟,就听得他突地高声道了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
声音爽朗大气,中气十足,和颤颤巍巍的老迈的身躯颇为不符,却也十分耳熟的让傅瑜面色微变。他抬手,忙道:“元志,去扶着他。”
元志忙应了,刚要从亭中离去,众人就又听得一句高歌:“谁怕?一蓑烟雨……任……啊!”
一声惨叫,方才那“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悠闲老者已是脚下一滑,整个人从不低的小石阶上滚落下来,背上的背篓垫着他弹了两下,却也让他的惨叫声愈发刺耳起来。
傅瑜一惊,早在老者失足的刹那便快速跳下亭子的栏杆,只三两步跨了上去,险险接住了这人。只是这老者掉下来的冲击力太大,他的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