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人身上都浸着一股凉意,但他自幼习武,这点儿风雨倒奈何不了他。只是地上水坑多,雨水和着风在地上扑来,将斐凝的裙摆已是浸湿了大片,傅瑜又将伞往斐凝头上倾了些,自己倒有大半在伞外。
斐凝微提着裙,快步走着,突地道:“雨大,二郎君别把伞往我这边倾了。”
她说着,轻抬左手,支着伞柄往傅瑜那边凑,谁料又是一阵风,伞柄一歪,险些往斐凝头脸上砸去,傅瑜左手紧握着伞柄,心下一急,右手忙从虚环着斐凝的形式转为握住了伞柄。
这一下,傅瑜只觉触手温软,手下肌肤细腻如绸缎,心下猛然间一跳,却才发觉自己握住了斐凝的手。
斐凝一惊,慌忙间抬起头来,一双如墨般的眸子惊诧的看了傅瑜一眼。
遥远的天边微微泛着青黄.色,头顶是尤志山,天色昏暗,但伞下人白肤黑眸,却似一盏明灯,在傅瑜的眼中异常亮眼。
比起手背上的温度,许是傅瑜眸中的热切更加叫人难以招架,斐凝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慌忙转了头去,只觉心跳如鼓,眼前是挥之不去的少年郎的模样。
傅瑜虽纨绔,却也有着一副相当不错的皮相,凤眼微垂,长眉微挑,注视着她时,眉眼间尽是柔意,尤其是此时周围都氤氲着一层水雾,不仅是天色泛着青,就连眼前也泛着朦胧,更显得眼前玉郎似远非近、不可触摸,唯有他眸中神色,才叫人觉得面红耳赤,发现他就在身侧。
这般情景,比之当初傅瑜在火红夕阳下弯弓射箭,显得越发近了些。若说彼时傅瑜翻墙,弯弓射箭之举只让斐凝认识到了他的确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如今两人共执一把伞,恍然间呼吸可闻,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里传来的热意,却让斐凝真心实切的感受到了傅瑜的存在。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这般想着,斐凝心下难免恍惚,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傅瑜忙松开了握着斐凝手的右手,只右臂微抬,便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撞得向后扑去,却正正地扑在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斐凝的脸恰好扑在他脖颈肩膀处,右手则撑在了他的胸.前。方才被雨水浸湿,已然觉得凉透了的脖颈上突传来一阵热意,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淡的冷香,似春日杏花满枝头。
傅瑜双眸不受控制的微垂,又见着斐凝白皙细腻的脖颈就在眼前,一时心下忽旖旎起来。虽全身湿透了,但斐凝那不经意间的呼吸,却似火苗一般,从他冰凉的脖颈处向全身蔓延开来,他只觉片刻间,似有什么易燃物品在他体内,倏忽间便引燃了全身,全身便似火炉般烫了。这般情况下,尤属腹下更觉火烧火燎似的,刚发觉发生了什么,傅瑜只觉面上又羞又愧,一时已是不敢再看斐凝,只全身肌肉僵硬了起来,一双眸子忙看向伞外,只心痒难耐。
呃,这般情形,实在是傅瑜也没料到的,他方才为了维持自己“君子”的形象,右手便只握拳做拦状,没敢去伸手揽住她的腰,这下好了,反作用力直接把斐凝撞到自己怀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