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答后池俏才松了口气, 并且有点小小地庆幸这是段佑安。
如果是盛怀寒,大概会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嘲笑他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可恶!
池俏愤愤然起身,顿时被休息室的阴冷气息冻得抖了抖, 垂耳在肩上绵软晃动几下。
已经是晚上了吧……好冷。
休息室一片安静, 大部分人都正闭着眼睛靠坐在墙壁边, 只有那么几个人呆愣愣地看着某处发呆或是嘴唇蠕动不知道在无声低喃些什么。
看了一圈没看见盛怀寒,池俏撇撇嘴, 猜想他大概是去附近找线索了, 心里居然莫名有点空落。
池俏甩开这种异样感受, 正准备去拉身边的段佑安, 对方却主动走前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手掌拢着小兔小巧的肩头, 温度从掌心透过衬衫,多少令池俏安心了些。
“晚上怎么这么冷啊……”段佑安呼了口气, 动作自然地把池俏往怀里带了带, 几乎把对方的脑袋贴到自己胸膛。
池俏顿时被紧紧搂着,对方身高一米八几,带着他好像拎兔子似的, 几乎要把他提起来。
“不, 不用抓这么紧的……”池俏仰起头小声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得发疼。
段佑安垂头看他,似笑非笑:“你确定吗?”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通往厕所的那道小门,狭长的通道尽头是一个转角,在微弱的白灯光下阴森又死寂,隐约能听见水滴落的声响。
池俏顿时又吓得垂耳紧绷。
呜呜, 那还是不确定了……
池俏被圈在怀里开始缓慢地往前走, 脚步声在黯淡的通道中和着水滴声回响环绕, 每一下都敲击在他心头。
段佑安的手已经滑落到了小兔纤瘦的腰肢上,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的柔软腰部此时因为恐慌而微微紧绷,但即使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底下肤肉的上好手感。
他握着池俏腰肢的手越来越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人捏红了。
“我抱着你走,要不要?”段佑安看池俏黑色短裤下走得颤巍的细腿开口问。
没有压低的声音顿时环绕在狭小通道中,毫无遮掩地传来回声,好像随时都会惊动在黑暗中窥伺的可怖生物。
池俏急得把手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别说话,结果见对方桃花眼里显出笑意又更急了,贴在段佑安胸口的脑袋摇了摇表示拒绝。
他现在下腹胀得难受,几乎要夹着腿走,要是被抱着晃两下可能真的会憋哭。
转角后没几米远就是厕所,厕所没有门,只是一个长矩形的开口,灰白的墙壁上贴了一块铁片,上面写着红色漆字【厕所】。
厕所没有什么异味,只是潮腥感更浓烈了,池俏觉得自己没入海水的窒息幻觉愈发明显,好像浑身都变得湿漉漉的,难受得不行。
右侧是长排的镜子,下方是连通的洗手台。镜子模糊不清还浮了一层水雾,而洗手台也尽是积水,生锈的一排水龙头没有一个是紧闭的,都在纷纷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
一滴紧接着一滴。
左侧是连着&#...
30340;厕所隔间,灯光不太能照到,越往后的隔间越显得漆黑,让池俏总觉得有东西在里面。
“我进去了,你……在这里等我哦。”池俏往里走了两步后,又转头看了段佑安一眼。
段佑安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眼含笑意地看着回头看他的那双湿漉漉小兔眼,也不拆穿他,点点头道:“去吧,我在这儿。”
池俏确认了段佑安在那里站着没动,才慢吞吞地往里走,好不容易挪到了第一个隔间,十分小心地探头往里看。
还挺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有点暗。
池俏缓缓呼了口气,刚往里走了两步就猛然瞥到隔板的缝隙下,透出隔壁间的一个黑影。
寒气直冲上头顶,池俏脸色瞬间苍白,后背渗出冷汗,甚至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是这样了,每次碰上这种状况,他就像被强光照射的青蛙,动也不敢动,可怜的要命。
池俏胸口起伏了好一阵才勉强找回自己地肢体控制权,缓慢地想往后退,结果撞上了有些坚硬的物体。
“怎么站这么久不进去?不是很急吗?”身后传来段佑安带着笑意的声音。
“隔壁……隔壁有东西……”
池俏身子抖得不行,又不太敢发出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段佑安好像笑出了声。
“你傻啊,旁边隔间马桶上面放了东西,不是别的什么。”
池俏愣住,转过身仰头看见段佑安脸上揶揄的笑,呆了几秒后脸庞又开始泛红。
啊……他这个废物又在草木皆兵了。
“快上吧,我在这里,你背过去就好。”段佑安道。
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池俏刚从恐慌中脱离出来,也不想去管这些脸面的东西,红着小脸刚转过身去,只有水滴声的厕所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音色冷冽得像是冰水滴落,在潮湿的空间里回响了好几圈,于死寂中格外清晰,把池俏吓了一跳。
是盛怀寒。
“你不是说去展示厅吗,怎么会在这里?”段佑安问。
池俏转过头靠近段佑安,便看见了此时正直直站在厕所门口的盛怀寒。
厕所微弱的白光打在他脸上,原本俊美冷淡的脸庞如今显现出些许暴戾阴森。
有点陌生。
“我不敢自己来上厕所,就让段佑安陪我……你又不在……”池俏被盛怀寒看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开口解释,想往那边走。
“别说话。”段佑安突然打断他,伸手把小兔拉回来后搂住了他的腰部。
“他不是盛怀寒。”
池俏顿时又被寒意笼罩,黑润的双眸睁大看向盛怀寒,眸底清晰流露出怀疑与恐惧。
“那,那他是谁……”声音还在抖。
“谁知道呢,但我能感觉出来。”段佑安沉声道。
盛怀寒紧紧地盯着池俏:“你信吗。”
“如果我说你旁边的段佑安才是鬼呢?”
……
池俏觉得自己快晕厥过去。
不管是段佑安还是盛怀寒都带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但也不完全陌生,总之就是压根没办法判断是真是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