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期?
时绒心里一动:“有说是谁吗?”
眼见院长来了, 牧丹青赶紧往外掏书,“还没,我没打听。或者等要去的人报了名,做筛选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牧丹青看着对这件事没啥兴致的样子, 时绒问:“这次任务, 你没想去?”
牧丹青:“我去做什么呀?地坤榜上那么多丹修, 应该轮不着我。况且人族里头能和其他妖族争一争地盘的只你们云隐仙府,我们丹修要那么多地盘没用, 守不住呀。”
又提点时绒:“你要是有兴趣也千万先等等。这事儿到底是风险太大了,别着急往前头冲,观望观望再说, 几家大族都没表态呢。”
沧明镜院长走进课堂, 堂内安静下来。
时绒点点头, 也不再说话了。
……
“讨论得这么热闹,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万族联盟发布的出海任务。”
沧明镜负着手走进课堂后,“那今日就顺应热题,临时加做一个小测试。”
此话一出,怨声载道一片。
命理推算深奥复杂,极度废脑废神识, 做一场推演, 比去后山跑十圈还累些。
大班课上多半是些同时绒一样选修命理的初学者,更是要命。
沧明镜没理会那些抱怨声, 自顾自将一四方敞口的的铜器放置在讲桌边:“自玄术一门崛起,自古便有不少玄师以推演之法定地脉,窥探海外世界。此乃大风水, 于你们而言还太过高深晦涩, 遥不可及。但借助这一法器, 若有机缘使然,或许可以让你们捕捉到一点痕迹。”
“啊这……”
“哎哟,这怎么考啊。”
这就好像小学生被拉去考高数,老师还堂而皇之地安慰你说:没事,你随便蒙一个答案吧,说不定运气好就对了呢。
时绒整个无大语。
而小部分主修命理的玄师则是有些惊喜地看向沧明镜拿出来的铜器,眼神痴迷,比过年还高兴:“那是窥天鉴?!”
“呜呜呜,我居然能用上一次传说中的九品灵器,无憾了!”
学渣和学霸们的气氛冷暖对比强烈,课堂上闹哄哄的。
沧明镜不管不顾,开始点名:“夏茶,你第一个。”
……
时绒很有做学渣对照组的自觉,安静如鸡地等待着轮到她被叫上去公开处刑。
旁边不住有人小声私语:
“不是说海外有没有新大陆都尚未可知吗,不一定存在的东西怎么拿出来测呢?”
“难不成是有玄师确切看到了?”
“若真有,那就是个大消息了。”
时绒默默听着,更觉沧明镜所谓临时的小考并非心血来潮,像是在大力配合宣传万族联盟的“出海”任务。
喃喃低语:“该不会还有托儿吧?”
话音未落,台上的学生慢腾腾地提高声音喊叫起来:“我~找~到~了!!!”
时绒:“!!!”
……
窥天鉴的影像投影到空中。
并不是她想象中清晰新大陆地图的模样,只有一团青灰色的雾气,在中州大陆的东南方向一闪而过。
不懂的人,譬如还未学到大风水天星、且学了也不会懂的时绒满脸蒙逼:……你别诓我,这是找到个啥?
懂的人则是一脸沉吟。
时绒找了个看上去好像很懂的姑娘,问道:“怎么了,这卦怎么解,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坏参半。”
那姑娘好心给解释了,“青色寓意生机与生命,说明那个方向往深海走,可能是有一片大陆存在的,也有可能是个富饶的小岛……”
“而且那气泽的青色中带灰,又显得诡异不详。不过这种气泽是根据观测的玄师本身的视角来变幻的,比如说我是个鹿妖,要是那大陆上有狮虎这样猛兽横行,与我而言就会显现红、黑色等危险不详的颜色。”
时绒赶紧去看台上的人:得,龟族。
那说不准就是测到的一群青鱼,和几条鲨鱼吧?
那小鹿妖姐姐看时绒眼皮耷拉下来,一脸寡淡失趣,笑道:“卦象本就千人千面,万人万解,若能轻易得个统一的答案出来。这世上道行高深的玄师那般多,早将海外的情况算出来了,还需要人出海航行实探吗?只不过是给一个警戒和指引罢了。”
小鹿妖抬手一指。
时绒眯起眼睛,看向影像上青灰色显现的方位:“海外的大陆可能在东南方?”
“是。”
……
这不是玄师第一次指引东南方。
否则青云会,鲛人群岛上,她不会看见那艘远洋船。
她将船的事告知过师尊,但后来就没再听见相关的消息。
时绒心血来潮,埋头在碧水镜里头搜了搜。
同样没有结果。
想想也是,东海之滨地处偏僻,凡人居多,连散仙都少,能用上新一代碧水镜的就更少了。多半还和她从前一样,用传音符传讯,消息自然流通得慢,甚至传不出来。
……
命理课堂上一共有三名地坤榜上的学霸,先后查探出海外的气泽痕迹。
两个在东南方,一个在西南方。
虽说卦象粗浅含糊,只能凭借九品灵器追随到一缕气泽,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卦象在外人看来是各有各的解法,左右都说得通,玄师自己心里却是门儿清的。
玄师们的议论声渐消,眼神不住交流,心下有了定夺。
时绒也明白如今这风向是往哪边吹的了。
……
下课散学。
方才还蔫巴巴没精神的时绒,顿时像是出栏的小鸭崽儿,扑腾着往外跑。
沧明镜赶紧喊住她:“嗳,时绒!过来过来,着急忙慌地去哪儿呢?”
“……”时绒不情不愿地顿住步伐,直言,“千机塔。”
沧明镜面皮抖了抖:“……”
……
昨夜他临时去叨扰白亦。
远洋云舟的防护阵法设计有疑难解决不得,阵法大师开了空窗,沧明镜没办法只好再次找上师弟求助。
因这次是临时加急的活儿,又是深夜,他本以为会被师弟冷眼相待,甚至拒之门外。没想到却被他好心情地迎了进去,还给他倒了待客茶。
沧明镜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不敢过分叨扰,扰了他睡眠,一股脑儿说完正事,急匆匆要走,却被白亦挽留下来。
不胜酒力的人掏出一壶酒。
白亦浅笑着:“师兄很忙吗?要不然再留下来聊聊?”
沧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