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雨微微侧过身去。
却见珈宁笑得眸光灿灿:“可否将那位小姑娘的名字写给我?”
管事自是无一不从。
珈宁看着笺纸上的宋三娘三字,眉尾一弯:“呀!好巧, 竟也是三娘。”
“难怪会记挂着我这个三娘。”
她忽然不想只做个甩手掌柜。
她并未接手侯府的中馈,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 也就只需要理理熏风院的账册。
起初那几个月, 她看燕京城的城墙都新鲜,庭院中冒一朵粉茸茸的小花她便能开心颇久, 但一晃四五月, 她已经开始觉得燕京城呼呼的风无趣了。
都五个月了。
有点腻了。
等到傍晚、戚闻渊回了熏风院,珈宁直截了当道:“我想找点事情做。”
“夫人不是想出城去逛逛?七月天气渐凉, 正是适合出游。”
听罢珈宁所言,戚闻渊从案几上取了一枚蜜桔, 慢悠悠地剥着。
她嗜甜、也爱酸,尤爱各式各样汁水丰盈的鲜果。
珈宁接过一瓣蜜桔, 酸甜冰凉的汁水舒服得她半眯着眼,说话也含糊了起来:“出游不算是事情。”
戚闻渊:“那在府上办一场牡丹宴?”
他不太确定府上的牡丹是否还开着, 学识出众的探花郎对这些花卉的开谢并不清楚。
珈宁娇声娇气道:“世子,铺张浪费。”
“费”字被她抿化在蜜桔清甜的汁水里。
戚闻渊神色如常:“又不是日日都办,谈不上铺张浪费。”
珈宁摇头,低声嗔道:“怪人。”
这人大婚那阵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今日说圣上、明日说规矩,又是力行节俭、又是这的那的。
她当时还担心他连云锦都不让她穿了呢。
这才多久,竟是又换了一套说辞。
这些官场之人,真是奇怪得很。
戚闻渊装作并未听清珈宁的低语:“所以夫人可想要办一场?”
珈宁瞥了戚闻渊一眼,摇了摇头,复又正襟危坐:“我是要与世子说正经事情。”
戚闻渊:“嗯?”
珈宁正色道:“我想好生做善堂的事情,所以往后我可能每个月都得去一趟真定。”
戚闻渊有些讶异。
复又了然。
珈宁抿唇:“我想有始有终地做。”
她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抽出一张手帕,递到戚闻渊身前:“你看。”
她微微扬起下巴,像是一只炫耀自己抓到的鱼的狸奴。
烛火落在她的下颌,勾勒出一条灿灿的线。
戚闻渊忽然很想挠一挠珈宁的下巴。
当然,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向来死板的世子并不想承认自己近些天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心思。
戚闻渊扫了一眼手帕上潦草的绣花:“是善堂送来的?”
珈宁颔首:“世子猜到了!但世子一定猜不到,那个小姑娘也叫三娘。”
她素来相信缘分:“是不是很巧?”
戚闻渊略略避开珈宁亮到灼人的眼:“是,很巧。”
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三娘。
但却只有一个谢三娘。
珈宁道:“我也不能整日都在京中玩罢,也会腻、会无聊。”
戚闻渊恍然。
原来她觉得无聊。
他原先还想着,他并没有将她拘在熏风院便够了,但却忘了,她和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