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做筏子讲了遍的丹恒自然不会突然从地底下跳出来搅人好事,但是某人想被夫人继续牵着走的心思也落了空。大长老身形挺拔跟巡视鳞渊境似的走在前头,硬把熙熙攘攘的灯红酒绿之地给走出碧海蓝天白沙滩的错觉。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吆喝声。
景元眼疾手快拉着离朱站在路边阴影下,冷眼看赌场里的赌徒被人拖死猪一样拖出来扔在路中间。
那是真的热闹。赌红了眼的人就不再是人,为了重回赌桌证明自己,他会把手边一切都看做筹码,哪里管他人形还是物形。不过这位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身边既无娇妻也无爱子,路人纷纷放下心——终于有个赌徒是没人善心大发收了去的了。
但是他很快自主开发出另一种筹款的新赛道。
“求求了,赏几个信用点!”
这家伙弯着腰逢人便拜,好坏得点东西就换下一个目标,不给就抬头伸手做要扑过来的恐吓状。
整条街道从头到尾也没有能直接翻出去的地方,离朱转身就想走,她一动,那人刚好看到个比一般皮皮西高了十来公分的姑娘。
女孩
矮矮的
瘦瘦小小
天生的软柿子
“好心姑娘!赏点吧!”他如获至宝扑过去,还没摸到那姑娘的影子,腿上一重抬头就看见个白发青年笑眯眯将视线投下来:“当着某家的面骚扰某家的夫人,不太合适吧!”
那人很快缩回去,点头哈腰挤出皱皱巴巴难以扯开的笑意。
“对不住,对不住。先生赏点?”
景元摇着扇子松开脚就跑——开什么玩笑,他宁可把信用点和巡镝扔海里听声响也不会便宜这种糟烂的赌狗。
会被夫人埋怨浪费!
离朱在前面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身后风声大作,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居然是被抱着跑向距离最近的出口。
“这里不好,频频叫夫人心烦,换个地方再坐。”
闷热的夜风把发丝带出抹弯曲的弧度,她像只狸奴似的动手来回戳戳掌下那人半边臂膀。明明也不是个高坚果似的壮汉,偏能扛起罗浮八百年又稳稳放进后人手里,真叫人又心疼又佩服。
至少今日看到的种种,在罗浮上完全没有生存之地。仙舟以外不好说,仙舟之内景元确实殚精竭虑尽最大努力为所有人打造了一处安全的栖身之地。
“差不多的店铺就行了,欸!你隔得我胃疼。”她别别扭扭尽找他的茬,“那些策士不给你饭吃吗?看着毛茸茸一大坨,实际瘦巴巴一长条,是不是只要我不在神策府,你自己就得过且过?”
“额……”白毛语滞。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是啦是啦,是可以照着惯例大吐苦水示弱,但夫人很有可能马上就接一句“难道你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
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天也不是这么聊的。
他要给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