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起初只是觉得来都来了, 顺便照顾一下骆哥家的小吃店生意。
压根没想到这玩意儿能让他连吃两碗。
怎么说呢?
酸辣鲜香,又岂止是空气中飘荡的醋香味那么简单?
“我以为粉条只会在炖肉的菜里好吃,没想到还能这么吃啊?”张斌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在等他的第二碗。
王主任一碗下肚也觉得不咋过瘾, 跟着张斌又要了一碗。
店里不间断的都是赞叹声:“唔,好吃,闻着香吃着更香。”
吸溜一口裹满酸辣料汁的粉, 再咬上一口刚刚出炉的火烧,说不出的满足。
店里好多人吃完了都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有人不舍得再要一碗,喊离他近的邢爱燕:“大娘, 你兑的那个汤, 再给我来半勺行不行?”
“行啊!”邢爱燕给那小伙子舀了点汤,还叮嘱,“不着急, 慢慢喝。”
人就是爱凑热闹, 有人吃就有人来问,问完价扭头就走的人不少,但闻着那个味儿直咽口水最终咬咬牙留下来尝尝的也不少。
一碗粉条卖三毛七到四毛五,火烧单算。
咋算咋不合算啊,粉条能吃的饱吗?吃火烧还得另交钱。
光买碗粉条的钱都能出去吃一大碗面了。
可不住的有人喊好吃, 还有那吃的满头大汗吸着冷气要再来一碗的。
更有从里头出来,满足的打个饱嗝, 跟身边的伙伴说着:“我家那口子好吃辣,明天带她来尝尝。”
渐渐的,不光隔壁万嘉商店人多, 这小小的屋里也坐满了人。
门口还有好多观望的, 探着头往里头看, 不确定的小声嘟囔:“真有那么好吃吗?不过闻着这味儿是挺带劲……”
张斌跟王主任从里头挤出来,擦着额头上吃出来的汗,道:“别说,明儿我还真想再往这边跑一趟。”
王主任一脸思索,不住的回头往店里瞧,问张斌:“骆同志说再给咱出个新菜,说啥时候谈了吗?”
“咱沉住气,骆哥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从剪完彩到这我都没见着人……”张斌转头往商店里望了望,砸吧着嘴,还在回味酸辣粉的味道,嘟囔着,“这人气。”
真气人!
王主任满脸幽怨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他们招待所要是也有这么个场景,还能亏了?
不过这下半年比以前好了不少,的确也是沾了骆常庆的光。
那一张张的介绍信没白开。
骆常庆剪完彩,跟张金海几个寒暄之余见王主任进商店了,等他把几个朋友送走进去转了一圈就没再看到人,连张斌也不见了,以为俩人见自己忙不过来直接走了。
就一直在店里跟着忙活,顺便看一看哪里有衔接不好的地方,记在心里,等下班的时候给大家开个会。
文喜粮挤过来找他:“常庆,云省那边的电报,说有一批货明天上午到……”
骆常庆正给人称瓜子,点点头道:“好的爹,我知道了。”
他现在让麻亮帮他从那边跑货。
上个月去云省的时候联系上麻亮,让他跟着自己去跑了一圈,如果没时间过来,就让麻亮帮着跑跑云省、黔州等地,自己汇款,他帮着进货、发货。
虽然那边有老关系,可人家只负责自己那一部分,他要的货杂,麻亮给拢到一起,一块儿发过来。
有店员喊文喜粮:“文大爷,柿饼跟柚子都快没了……”
另一人补一句:“橙子,还有橙子……”
那边的店员喊骆常庆补粉条和干海带、咸鱼。
文霞道:“我去拿!”
烧鸡、烧鸭、盐水鸭这些卖的也很快,没撑上一小时就清空了。
这些都是限量供应,每种每天上午限量供应五十只,下午五十只,卖完连根鸡腿都不会补。
还有海城、云省、首都等地糕点面包。
店里部分商品也要票,没有票也能买,价格高一点,这些也是卖的最快的。
&n bsp;干果炒货类也不错……
今天的布匹衣服类的反而是卖的最少的。
万嘉商店里的东西,品种多而杂,平价的衣服布匹是这里头利润最高的,其他的商品利润都不高。
少的只有几分钱的利润,三五毛算是高的。
但就是这样的低利润,等晚上结算的时候那个数额也很惊人。
整整一天,店里的顾客就没断过。
文霞抽空去酸辣粉店里看了看,两个娘都没顾上跟她说话,后头的火烧炉一天没停。
本来发的面没那么多,但早上一看那个状态就知道今天买卖差不了,赶紧又发了两盆面,刚好接上。
粉条也是,一瞧人多起来,赶紧又泡了一桶,就这样还不够卖的。
晚上不太忙的时候只留一个收银台继续工作,另一个跟文霞一起就着票据对账。
弄的这收银台有个方便之处就是钱币分开放,盒子里放满了就拿皮筋一捆,扔到抽屉下边的柜子里,上头接着收,方便归拢。
1.28一斤的甲级柿饼卖了七百多斤;一块五一斤的香蕉卖了九百多斤、柚子卖了一千个;橙子相对便宜些,六毛二一斤,卖了一千五百斤。
最最便宜的甘蔗补了十次货,卖了两千多斤。
还有菠萝、橘子等等……
桂圆干价格高,也卖了上百斤。
四百斤粉条全卖完了,粉条他没往这边的库房里备货,没想到卖的这么快,就没再补。
木耳的销量也不错,七百多斤干海带一点不剩,咸鱼和虾皮也清空了。
其他的那些炒货熟货日用品就更不用说了。
桂省那边的黄糖也很受欢迎,黄糖是骆常庆夏季的时候进的货,那时候进货便宜,冬季的价格跟白糖价格不相上下,他打了个中间差,所以卖价比白糖稍微低一点也能有利润。
各个地方的特产是最受欢迎的,今天拿出来几箱香皂、药皂,上午就清空了,下午没再拿。
最终清点下来,从早上到现在,连本带利四万多的营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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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粉店也在盘算。
火烧、酸辣粉加上卤蛋这些,总共卖了六百来块钱。
两个娘累的也够呛,董慧和齐爱云年轻点,在家里也是做惯了家务活的,还稍微好一些,但是第二天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这还只是酸辣粉,麻辣烫还没上呢,上了更忙。
商店那边有盘账的,有整理货柜的,有扫地的,地上全是瓜子花生皮、还有踩扁了的果皮。
忙活的时候也有进来逛,看着部分空了柜台,道:“没多少东西了啊?都卖完了啊?”
骆常庆笑道:“明天早上过来货全。”
“哦——”这人转着看了看,问,“这里卖不卖菜啊?”
本来是打算卖来着,看了看菜价,觉得先不倒腾了,在果园里放着吧,就没往外摆。
“甘蔗咋卖的?”那人见还有半捆甘蔗,拿起一根掂了掂,问道。
“七分一斤。”
“七分啊?五分吧,你们这都准备关门了。”
五分是上货价,他只比产地那边的集市零售价格贵一分钱,很良心了,还砍的这么狠。
那边好几个店员忍不住想翻白眼。
头天开业就说关门,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但是想到老板之前的培训,那位军嫂只能咬牙微笑道:“不卖!”
这人转了一圈,光问,尤其是对空出来的摊子感兴趣。
“这儿是卖的啥啊?咋闻着有鱼腥味呢?”
一位叫万春菊的军嫂跟在她后头,道:“干海带、咸鱼、虾皮,都卖完了。”
这顾客眼睛顿时一亮:“明天还有没有?”
“有!”
“这儿呢?这台子上咋还油乎乎的,这是卖的啥?”闻着还有股子香味儿,像她上回闻过的烧鸡的味道。
答案也没让她失望,的确是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