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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祀所用的三牲和玉帛是由礼部准备的,徐微生在今天上午已经确认过了,这次过来是专门来看祭台布置得怎么样,一会儿还要回宫和师父复命,也要看看宫里是否还需要他做的事情。  徐微生跟在观主身边做事,总是忙的,鲜少有空闲。  师弟知道他看完祭坛马上就会离开,连忙问道:“大师兄,观主近来可好?”  他说:“最近师兄回观中的次数少了许多,几位师兄一直侍奉在观主身边,已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我担忧观主身体,无人探问,且伴君如伴虎,观主的处境外人无法知道,近日天气不好,我实在担心,多问了一句,还请大师兄告知。”  师弟李澄双手交错,掐了个子午诀,微微躬身,向徐微生行礼。  徐微生知道,这位师弟是师父从前捡来的孤儿,遇见师父时重病垂危,是师父救活他,又将他带到观中修行。  师弟一直感激师父,待师父如同生父,只是他于道法一途天资有限,在观中大多数时候只是负责一些杂活,鲜少有机会入宫,不知师父情况。  师父和在宫中的几位师兄弟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皇宫了,宫中情况不可探知。  不怪这位师弟担忧。  徐微生顿了顿,说道:“师父最近都很好,你不要担心。”他想了想,怜惜师弟一番心意,又添了几句,“陛下视师父为挚友,师父在宫中受人尊敬,无人敢怠慢,最近一切如常,康宁神旺。”  那位师弟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红了,“大师兄,我……我知道了,师父一向都好就好。”  他紧张起来甚至不自觉有些吞吐结巴。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二人讲话,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李师弟,师父春秋鼎盛,大师兄的剑法就是师父传授的,师父身体强健,怎会因为天气不好生病?”  七老八十的人才需要担心这些。  其实也有人到了雨天就要人担心,徐微生知道檀华身体一向不算好,她又不要人随身伺候,这样的雨天,万一出去摔到了怎么办?还有她的病,自檀华回宫,他被师父召见,先是占卜又是炼丹,接着还要准备祭祀一应事宜。  他知道,檀华这两日有一日闲着,另一日要学半日的琴。  加之这两天并不是他给公主授课的日子。  往后两日师父那边有安排,也是不能见到永寿公主。  不自觉想到檀华,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师弟脸红彤彤一片,像是要烤熟了一样。  师弟李澄一向是个脸皮薄的人,旁边的师弟才说两句,也没有多说,他站在那儿就脸色越来越红。  “李师弟也关心则乱。”徐微生拍了拍眼前李澄的肩膀,他笑着,并不是取笑的样子,而是充满了关怀,李澄抬头看大师兄,刚才几乎无地自容的丝丝窘迫消退了许多,他能感到自己的脸都没那么烫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被大师兄安慰,他心里放松了一些,又生出些感激之情来。  在这些师兄弟当中,师父诸事繁忙,观中的一应事务几乎都是大师兄在料理,小时候他进入道观的时候还带着病,也是大师兄对他关照最多。  眼下,大师兄也不觉得他好笑。  徐微生说:“我那里有几卷典籍,过几日找来给你看,好好用功。”  李澄一脸惊喜,忙道谢:“谢谢大师兄,师弟定会好好钻研,绝不辜负大师兄的期待。”  徐微生笑了笑,说道:“我得走了,宫里丹房离不得人。”  徐微生扶了扶斗笠,解开绑在树上的马,几位师弟见他要离开,上前道别,大家互相掐了个子午诀。  “大师兄,雨天路滑,小心慢行。”  徐微生上了马,马匹轻轻叫了一声,踢踢踏踏地往前面走,骑在马上的徐微生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鞭子,回首向大家点点头,权当道别。  因为下雨,回宫时路上格外清净一些,没有多少人。  也少见车马。  他一路往前走,避开一位王公的车架,到宫门前下了马。  仙师的住处和丹房都在前殿,只是丹房的位置比较偏僻,徐微生一路走到丹房,还未走近便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和硝石的味道,走进炼丹的院子,有道童举着伞端着装了灰尘的簸箕在院子中行走。  簸箕里面除了草木灰还有些金石碎块,那位小道童脸和花猫一样,一道灰一道白的。  这是炸炉了?  道童灵真也注意到徐微生了,他几步跑过来,一脸黑灰粉尘,和徐微生说:“大师兄,下午您刚走罗师兄就来了,他说您没炼好的丹他来继续,我说您都加完材料了,只要我和灵心按照您的吩咐再烧一个时辰的火就行了。”  他说着说着都要哭了,没忍住抹了一把眼泪,又说:“罗师兄非要开炉来看,罗师兄身边还带着几位师兄,我和灵心没拦住,罗师兄强行开了丹炉,又往里面加了一些药石。我和灵心知道这丹药是大师兄您按照师父的吩咐炼制的,陛下明日是要用的,不敢耽搁,罗师兄走了我们又继续烧火,没料到,一个时辰之后丹炉嘭地一声爆开了。”  说到这儿,灵真一脸后怕,想起自己和灵心搞砸了丹药,恐怕大师兄和师父责备,又担心殃及大师兄和师父,到时候陛下不知会如何降罪,听那些个大臣说,前些年几个太医给柔贵妃看病,病没看好,几个在太医院几十年的老太医差点都没了命,像他们这样的烧火道童,怎么也不会比那些老太医命更大。  灵真哭着说:“大师兄,都是我和灵心没用,您知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罚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观中二师兄罗元嫉妒徐微生得师父看重,罗元本人又向往权势,对一直被趋炎附势之人巴结讨好的大师兄徐微生更添几分敌意。  徐微生心知这些,只是不料罗元这次竟这样大胆,趁自己不在毁了为皇帝炼制的丹药。  他心想,终究是他疏忽。  注意到灵真手上有道划痕,徐微生问道:“这是炸炉时划的?先别哭,你和灵心受伤了吗?”  灵真憋了憋眼泪,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划痕,细长的一小道伤口,出了点血,血液已经凝结了,他说道:“我没事儿,只在手上划了一点,灵心伤得重,丹炉炸飞了宫殿里的桌子,他的腿被砸了一下。”  “请太医了吗?”  灵真说:“……没有。”  这两个人光顾着害怕了,灵心连疼都忘了。  徐微生说:“东西放在一边,过两天再收拾吧,丹药重新炼制时间上还来得及,莫要慌张。”  灵真说:“药里有一味天山雪莲,已经没有了。”  徐微生说:“我一会儿去求见师父。”  灵真转忧为喜,笑道:“是了,师父一定有办法!”  “灵真你先去找太医给灵心看腿。”  “是,大师兄,我这就去!”  灵心说完把簸箕放到墙角,就举着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