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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一共只有四颗,沈初宜收起两颗,另外把一颗放到刘成手心中,剩下一颗放回白瓷瓶,斜斜放在刘成手边。

之后沈初宜又飞快布置现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就悄无声息回到了永福宫。

沈初宜少时长在田野乡间,入宫又只做粗活,她脚程很快,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

待回到扫洗宫女所住的东角房,屋中安静无声,其余三名扫洗宫女依旧在酣睡,不知她已来去

一回。

沈初宜收好东西,和衣躺下,此刻才觉背后潮湿,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边的柳听梅正在熟睡,沈初宜不便多动,她闭着眼睛躺了一两个时辰,想到还在等她的阿娘和阿妹,才终于陷入浅眠。

刘成是被冯川毒杀,与她并无关系。

沈初宜这样告诫自己。

晨曦熹微,冷风呼啸,一层薄薄的积雪覆于金黄琉璃瓦上,落于狭长宫道间。

一场雪,覆盖了所有痕迹。

很难得,今日沈初宜在窗边发了会儿呆,才被绿柳没好气地催促:“还不快当差。”

落了雪,扫洗宫人们就要抓紧打扫,不能叫贵人出门脏了鞋。

永福宫也似一如往昔。

丽嫔娘娘这几日告病,都在后殿养病,宫人们也依旧忙忙碌碌,总有做不完的活计。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似乎也无人在意。

此刻永福宫后殿的冬暖阁中,丽嫔正斜靠在贵妃榻上。

她身上穿着并蒂莲花满绣衫,下配琉璃百迭裙,腰肢细软,仪态万方。

尤其那张芙蓉面,叫人见之难忘。

不过此刻她对面而坐的并非外人,而是她的生母承平伯夫人邹氏。

伯夫人正在细细打量她,看了半晌,待丽嫔都有不耐烦了,她才柔声开口:“娘娘这风寒还未好?”

丽嫔摆弄鎏金手炉的纤指微顿,垂下眼来,叫人看不清思绪。

“多谢阿娘,我这身子骨阿娘也是知晓的,最近天寒,风寒就难好一些,这才叫敬事房撤了我的牌子。”

说到这里,丽嫔也是气定神闲。

自霜月以来,丽嫔就一直告病,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两旬,她自己坐得住,承平伯府却着急了。

若非如此,承平伯夫人也不会入宫看望。

承平伯夫人看了看她,犹豫片刻才问:“娘娘,太医可有诊断?要是缺什么名贵药材,我这就回去寻,总要让娘娘早日康复。”

丽嫔轻笑一声。

她生的实在姝丽,这一笑犹如春日花开,艳丽无双。

“宫里什么没有?阿娘就莫要担心了。”

承平伯夫人一句话被堵回来,却也不好多言,只能沉默片刻,才再度看向她。

她堆起笑容,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慈爱。

“颜姐儿,你久居深宫,阿娘阿爹日日都瞧不见你,心里自是想念,今日说要入宫探病,你阿爹便说要给你做芙蓉糕来吃,你尝尝,这是阿娘亲手做的。”

丽嫔娘家姓顾,闺名婉颜,待字闺中时家中长辈都唤她颜姐儿。

听到熟悉的称呼,丽嫔眉目微闪,倒是浅浅笑了:“阿娘有心了。”

她取了一块芙蓉糕,浅浅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顿时充斥口中,似乎还是熟悉的味道。

也是她一直想念的,总是回忆的少时滋味。

她正吃着,忽然听到母亲小声说到:“颜姐儿,我听闻明年要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