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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回话都无,只认真浆洗精致华美的衣衫。

一时无话,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匆匆用了午食,两人不敢午歇,继续忙碌,一直忙到暮色四合才将忙完了差事。

待此时,沈初宜的手指已经红肿麻痒,难受极了。

回了永福宫,柳听梅累得不想用晚膳,沈初宜便一个人去了茶水房。

刚走两步,前方忽然一道阴影扫了下来。

这时候暮色昏沉,云藏金乌,白日的晴朗都被黑夜吞噬,只留一线天光。

那身影如同黑夜的恶鬼,整个笼罩在沈初宜身上。

沈初宜脚步立停,心跳如鼓。

一道冰冷的阴柔嗓音随着寒风灌入耳中:“这人呐就得识趣,若是找了好机缘,便不用做这低三下四的活计。”

沈初宜头都没抬,默不作声。

往常时节,来人多半说几句便走,可今日他却得寸进尺,伸手就要往沈初宜脸上摸来。

沈初宜一个激灵,她倏然退后半步,难得呵斥:“刘公公,光天化日,若是叫丽嫔娘娘知晓……”

话还未说完,对面就肆意笑了一声:“娘娘?娘娘都要把你打发去浣衣局了,如今只有我救得了你。”

刘成那双绿豆眼闪着邪光,从头到尾扫视沈初宜,最后落到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

他不由咽了口口水。

想到近来知晓的秘密,刘成又往前踏上一步,声音犹如鬼魅低语。

“今夜亥时,我在西五所等你,你若不来……”

刘成顿了顿,恶意一笑:“你就别想留在永福宫了。”

沈初宜倏然捏紧手指,指甲刺入手心,一阵刺痛。

被赶出东西六宫的宫人,大多数都只能去浣衣局,进去了,想要再出来就难了。

刘成看沈初宜紧张的脸色,色由心起,一阵畅快:“小美人,你早从了我,还用多吃这几年苦吗?”

“你放心,爷会好好待你,保你吃香喝辣,一辈子不用愁。”

说着,刘成看远处来了人,满脸得意地哼着小曲走了。

刘成渐行渐远,沈初宜静立半晌,到底没有崩溃大哭。

她努力压下恶心和恨意,目光微抬,往刘成背影看去。

这一看,就叫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沈初宜倏然下定决心。

之后,沈初宜面色如常去了茶水房,简单用了晚食,又同大宫女绿桃借了治疗腹泻的宁止丸,洗漱过后就安置了。

宫人们一般卯时初刻就要起身,一日忙碌下来都很疲累,故而傍晚过后,不过戌时就会入睡,直到亥时刚好深眠,不会被惊醒。

长信宫中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一抹身影静悄悄从后门离开永福宫,低头快步往西五所行去。

西五所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太监内侍,他们大多数可以独住一屋,不被人打扰。

这一道人影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沈初宜以前被刘成逼着来送过几回东西,每一次都纠缠许久才能脱身,她对西五所的屋舍和地形都很熟悉。

她静悄悄来到最后一排排屋边,攥紧手里的针线剪子,暗中藏在了刘成排屋后的窗棱边。

刚刚藏好身形,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冯川的嗓音。

“干爹,今日小的刚得的孝敬,特地拿过来孝敬干爹。”

刘成嗤笑:“你这蠢货也能得孝敬?”

冯川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怒意,依旧谄媚:“干爹,小的给你点上。”

沈初宜便知道,这是烟丝。

东西六宫的太监日日侍奉在主子身侧,身上自然不能有异味,不过刘成既然想要今日要强占沈初宜,想要尽兴,自然请了假,恰好明日后日不当值。

冯川自然不知这事,却歪打正着,很顺利就给刘成点上了烟丝。

“干爹,听闻这是云州进贡的软香云,香气馥郁,不打搅干爹明日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