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唐伯虎倒是玩嗨了,似是春天的缘故,这厮真可是日日潇洒,常夜不归宿,直到李青实在看不过眼,断了他的药,唐伯虎这才蔫了似的,老实许多……
光阴如骏马加鞭,春季转瞬即逝,又到了燥热难当的季节。
同时也到了分别的日子。
港口。
朱佑材叹道:「此番一别,便只能五年之后再见了,先生若有暇可提前一些,调理在其次,我们也好把酒言欢。」
李青微笑颔首:「真要有闲,有何不可?」
「哈哈……先生这话可一点也不走心,我这粗人都听得出是场面话。」
李青悻悻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满剌加方面,你多操些心。」
「先生放心,我会时常关注的,必要时,亲自走一遭也无不可。」朱佑材说道。
「嗯。」李青点点头,「我们走了。」
「一路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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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的金陵,正是一年之计最热的时候,不过,经交趾锻炼之后,几人也不觉得有什麽了。
刚一上岸,李雪儿便抢先回了侯府,好让娘亲大哥不再挂念。
李青丶唐伯虎在金陵城逛了一圈儿,又去威武楼吃喝一顿之后,才回小院儿睡大觉……
当李青再醒来时都已是第二日了。
还是被朱厚照给吵醒的。
起床来到院中,人都聚齐了。
近一年不见,朱婉清并无太大的变化,至少还能藉助拐杖走路,看其气色,听其说话,都还挺有精神,让李青放心不少。
李浩没啥变化,朱厚照就更不必说,似乎除了长了一岁,哪哪儿都没长。
「当初说好的一年,你这可超时了啊。」朱厚照挑眉道,「你就算不牵挂我们,京师也不牵挂?」
「京师怎麽了?」
「啊,也不是啥大事,权力场嘛,争争吵吵很正常。」朱厚照语气轻松。
李青知道这厮不着调,于是看向朱婉清。
朱婉清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道:「眼下,小皇帝借议礼转移了阁部视线,不过,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张璁处境很不妙。」
「议礼?」
「这次不是争爹。」朱厚照说道,「是祭祀天地的礼制,此外,他还在京师建了历代帝王庙。」
李青愕然:「这动作可真快啊……」
「没,哪有这麽快,才刚落地,建好最起码也要后年,甚至大后年了……」朱厚照笑道,「你不应该担心张璁吗?」
「我先去洗把脸。」刚睡醒的李青还有些迷糊,去打了一盆冷水,洗去脸上灰尘,也洗去了僵化的思维。
再次来到桌前坐下,李青条理清晰的问:「一条鞭法的贯彻与扩散可有受影响?」
「受了一定影响,可并未因此陷入停滞。」朱婉清说。
「可知张璁此人如何?」
朱婉清看向李浩。
李浩说道:「春上我去了京师一趟,怎麽说呢……张璁确实专权了,皇帝也确实对其有了厌烦。」
李青微微皱眉,沉吟道:「只怕他是不专权不行啊。」
「纵有苦衷,可专权终是不妥,」李浩挠挠头,道:「倒也不能说是皇帝小心眼儿,皇帝能隐忍不发,并还让其主持一条鞭法已够大度了,此外,皇帝也在积极解决问题……」
「不是,你哪边的啊?」李青瞪眼,「我有迁罪于他吗?」
李浩乾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君臣关系再次恶化吗?」
「是吗?」
「呃……情况就是这麽个情况,青爷你看着办吧。」李浩心虚的岔开话题。
李青知道多半是小皇帝『贿赂』李浩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思忖少顷,叹道:「我还是再走一趟吧,张璁年岁不小了,万一被搞得心灰意冷,再犯了病……可就不妙了。」
朱婉清补充道:「这次真不能全怪小皇帝,李叔你莫过于求全苛责,小皇帝……还可以,至少眼下很好了。」
李青点点头,笑道:「我没那麽严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