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心口窝着股憋屈气。
若不是因为他有众多人手可用,她还不一定会被抓到!
如今只得安慰自己,被抓回来虽然屈辱,也比跑掉之后才发现蛊毒未解,再灰溜溜地自己回来有面子。
又想起第一次逃跑被抓的事。
程令雪眉心凝起,若杜彦宁没来找她,若她没有躲入他身边,姬月恒就算去找杜彦宁,也碰不到。
还给她腾出逃跑的时机。
那么,是谁刻意误导杜彦宁?
程令雪看向不远处。
赤箭……
她仅仅看了一瞬,却被姬月恒悉数捕捉到,他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扭过头来看着他——只能看着他。
“小骗子,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要用什么来抵还呢?”
程令雪讶然:“你没说要还啊?”
姬月恒:“你不也没问。”
无赖!她咬咬牙,掏出那快玉佩:“给你,这玉价值连城。”
姬月恒被她逗笑了:“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吝啬得一毛不拔。此玉贵重,之后你再跑时,还可当盘缠,用来抵一个问题未免太亏,换一个交易吧。”
程令雪一想也是。
“什么交易?”
姬月恒认真地想了想,他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程令雪倏然涨红了脸。
但一盘算,只要她吻他一下,这块玉就能名正言顺属于她。
有点划算……
她抿了抿嘴,闭着眼不看姬月恒,神情比神农尝百草般还隐忍,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刚要离去,就被扣住后脑勺。
“你——”
话被姬月恒吞入口中。
吻起初理智温柔,到后面逐渐激烈,唇舌相缠时还发出羞耻的声音,伴随着少女失声的呻'吟。
“啊……”
声音传到三丈开外,亭松和赤箭无言对视一眼,默默挪得更远些。
亭松有些恍惚。
那个生涩孤冷的清秀少年,摇身一变竟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那冷雾似缥缈、曾对情爱嗤之以鼻,不屑地说“我怎会想娶妻生子”的公子,此刻搂着曾经的护卫旁若无人地激吻。
男女之情可真是玄妙。
公子自那夜后,虽仍矜冷,却多了微妙的稳重。同是十九岁,仍是童子身的赤箭瞧着要比美人在怀的公子幼稚。
赤箭被亭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看我干嘛?”
亭松感叹:“没什么。我只是感慨,公子十九岁抱得美人归,有些人十九了每晚还要抱着剑才能入睡。”
赤箭恼然,望向那二人。
姬月恒清臞的背遮住怀中少女,只露出一缕柔弱的青丝。那轻功高强的女人,却被个病弱公子困在怀中索吻,握剑的手,却揪着一个男人的袖摆。
适才还主动献吻。
她哪像两次打败了他的人?
时隔十年,又让他碰到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两个还都是他甘愿认输甚至示好的人!情爱真那样诱人?
赤箭既希望这二人皆深陷七情六欲,乐得看热闹。又生出见到英雄解甲归田,拿起绣针为妻子缝肚兜的愤怒。
不经磋磨,哪见真情?
也该为他们刚破土萌芽的情意,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风霜。
一个绝妙主意酝酿而生。
赤箭望向程令雪,剑眉邪气一挑。
程令雪刚从姬月恒的吻中挣脱,恰恰对上他不怀好意的嗤笑。
攥着姬月恒袖摆的手倏地松开。
“很好看么。”
幽渺如雾的轻叹让她不安,程令雪本在思忖赤箭那一记深意十足的话,思绪被这似醋似威胁的话勾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