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轻嗅衣摆,蹙眉道:“总觉身上还有酒气,替我备些热水送来。”
寻个由头把兰香打发走,室内无人,唐青这才叹出胸腔内的一股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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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热水送入屋内,唐青屏退兰香,独自泡浴。
他面色半红半窘迫地曲起手指,阖起湿润颤抖的双眸,缓慢引于体内。
过了半晌,却发现除了轻微异感,并无任何不适和其余东西。
原来与韩擒……之后,那种感觉他印象犹深,此时仔细清洗,跟那事过后明显有些不同,莫非那人没有将真正的……
唐青整张热水泡红的脸浮出水面,混沌空白的脑子无端又涌入一些画面与对话。
他依稀记得那人在马车里抱着自己,还不让他乱动。可唐青实在难抵抗药性,还将对方的衣物抓乱。
最后那人不得不替他……
唐青松了口气,从浴桶出来时换回自己的衣物,他腹中空空,又中了药耗费所有的体力,此刻无力地倒在榻间,也没唤外头的兰香,而是独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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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后半夜,唐青起了低热,他裹在被褥内,摸了摸脸颊,把隔间的兰香唤进屋。
隆冬雪夜,有现成的冰块。兰香备上一盆冰,将巾帕浸于冰水,替他冰敷。
她道:“先生,咱们还是请大夫来瞧吧。”
唐青道:“只是低烧,若明早还未退热,再请大夫不迟。”
兰香算着距离天亮的时辰,便暂时依他。
趁冰敷额头之际,唐青用了份宵夜,腹中垫有食物后,身上沉重的感觉便减轻几分,人也精神不少。
之后他靠在枕边陆陆续续地睡上一阵,兰香替他定时更换毛巾,天蒙蒙亮后,唐青除了还有点疲惫,烧热引起的酸乏症状已经消失。
今日需得进宫上值,唐青未告病假,兰香为他整理官袍时,沿着柜子翻找,道:“先生,您的官饰寻不见了。”
唐青昨日佩戴官饰进出皇宫,从明宝台离开时,东西还在,或许是途中掉落,又或……
他晃了晃脑袋,道:“无妨,寻机再补一份便是。”
没在府邸多耽误时辰,他如往日一样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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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官员提早聚在大殿,唐青刚入殿门,便有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韩擒看着他,唐青对其微微点头,转个身,便迎见昨日与他在明宝台饮酒的几名文官。
几人欲言又止,唐青神色倏冷,未与他们叙话,站在相应的方位,思索如何应对。
这几人目无法纪,胆敢对朝堂官员下药,借着酒色温柔乡拉拢同党,显然已非一次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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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入金銮宝座,百官有事启奏。
最前方,一道低沉略微磁性的声音牵回唐青游走的心绪,渐渐与车舆内那片混乱的场景重合。
他定神而望,说话的人却是冀襄王。
冀襄王背着他,身形伟岸挺括,与萧隽有几分相似,声色却不若萧隽淡漠,纯厚却不失尊贵威仪,是一名带些儒气的武将。
唐青从失态中逐渐回神,惊觉冀襄王竟在朝上点出官员歪风不正之气,话虽委婉,但明眼人都能听出矛头直指许廉正几人。
那许廉正恰是昨日拉着唐青去明宝台饮酒的人。
冀襄王的大致意思是,他从皇陵返回邺都,途径街头竟瞧见几名官员疯疯癫癫,状似喝了什么助兴的酒,竟在街边你拉我扯,叫嚷不止,如若让百姓知晓,岂不有损天家威严?
冀襄王所言,理应是他们几人从明宝台赶出来追唐青那会儿,避开和唐青的相遇过程,把重点放在许廉正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