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琰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要让你一个人去那边了?”
张杨眸光一亮,“您是要将郭长史还是荀参军又或者是戏别驾借给我当军师?”
“那你还是别想了。”乔琰直接打断了张杨的美梦,“这个,或者说是这几个人我会过阵子再给你送来,你还是先自己去海陵吧。”
张杨苦着个脸:“君侯啊,您是真不怕我用通不过乐平书院考核的本事给您把事情办砸?”
而且他一个并州系出身的,到了那张懿的近处,总觉得像是在提醒对方,还记得当年被人从并州赶出去的情况吗?
就算态度表现得和蔼一点,可能都像是在拉仇恨。
“你只要不会贸然出兵,听从长安这边的安排,尽量减少和扬州那边的往来,你就不会把事情给办砸。”
听乔琰说得如此有自信,张杨也不多纠结了。
反正君侯到如今也没坑过他,还让他在那塞外留下了进击胡虏的勒石记功,他就不用自己贫瘠的脑子去想她此举之中的用意了。
听从长安安排,他会。
减少社交往来,他也会。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挺了挺腰板,“若是如此的话,君侯大可放心,我现在就带着人手往徐州赶。”
“不,你换一条路,”乔琰抬手止住了他即将转头出发的脚步,“你先去汉中。”
“……?”张杨又茫然了,乔琰这话好像并不是口误,而是对他的安排。
可不去徐州去汉中又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这份困惑在向导的带领下翻越了秦岭,来到了汉中。
在这里,汉中太守徐庶将他给带到了此地的造船厂。
早在今
() 年的三月里,
由扬州那边交换给长安的造船人员就已经被安排在了汉中。
为了保持手感,
在造船厂落成后,徐庶就安排他们制造能在汉水上通行的大船。
以他看来,在这个除却盯梢巴蜀之外也可以联通到荆州的地方行造船之举,是很微妙的。
一旦刘表做出了什么不当的举动,他们就可以通过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路线夺取荆州。
谁让汉水可以直抵襄阳,也就是刘表所在的荆州州府。
但现在的徐州之变,显然让乔琰做出了计划的变更。
徐州海陵的驻军决定后,她让张杨送来的密报里提到,让张杨将此地造船厂的一部分人手带走,同时带走此地建造得最气派的几艘汉水战船,直接顺着汉水而下,进入长江,再顺长江行船抵达海陵,俨然是要在海陵再修建起一座真正的造船之地。
随后若有送往海陵的物资或者人手,都从汉中调配。
翻越秦岭之路不需行军只需信使往来的话其实没有这么慢,栈道也已经在天师道教众的“赎罪”之中陆续修建,迟早会让骆谷道变成一条坦途的。
而顺江而下的速度也确实是要比陆上交通更为便捷。
长安、汉中、海陵三地确实是可以相互联结的。
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跟张杨说了。
听他问询,君侯所说的要给他额外安排的人手是谁,徐庶回道:“先不必计较此事,总归君侯会有安排的,说不定就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选呢?我看他也不错。”
张杨顺着徐庶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个打扮奇特的家伙。
打扮奇特也就算了吧,张杨打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极能惹事的角色。
甘宁刚得了刘焉吩咐将新一批竹子送来汉中,便忽然察觉有人正在看着他,直觉敏锐的他转头就对上了张杨和徐庶投过来的目光。
那两人却似乎并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
徐庶已让人安排好了张杨东行的船只和人手,示意他直接出发就是。
走水路确实要比陆路更快,尤其是顺流而下的状态。
从汉中的船坞抵达海陵,只用了短短四日的时间。
即便是算上翻阅秦岭的快马加鞭赶路,也比从陆上走更快。
毕竟,这次前往徐州不可能以那种不加停歇的速度行路,那就真是在拿命送信了。
张杨颇为悠闲地在船上睡了个好觉,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被叫起,在沿江的港口停下,收到了一份由荆州牧刘表送出的慰问礼物,而后继续在这船上养精蓄锐。
他浑然不觉他们突然出现在荆州境内给刘表造成了多少惊吓。
等到他彻底从之前由并州赶赴长安,又自长安抵达汉中的赶路疲惫里恢复过来,他已进入徐州地界了。
早在乔琰向雁门发出征调张杨前来的敕令之前,张懿的部下就已经先一步带着那封至关重要的委任诏书回到了徐州,所以当张杨到来的时候,张懿已经正式以徐州牧之名,大范围地调集起了自己昔日在广陵的下属。
与此同时,周瑜从九江调拨来了人手,以协助张懿平定徐州之乱为名入驻广陵。
张杨的到来则是补上了最后的一块板。
虽讶异于张杨来得如此之快,张懿和周瑜还是对他做出了一番欢迎。
只是还没等他们所筹备的揭穿笮融骗局计划展开,他们就收到了从徐州北部传回来的消息。
刘备带着袁绍的徐州牧委任,在陈登的领路之下率军朝着徐州进驻。
这叫什么?
一南一北两个州牧!
未曾料到徐州士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张懿和周瑜都有点傻眼。
被夹在了两方势力之间的笮融是何感想姑且不论,他们原本顺利得有些过分的局势,好像忽然之间就被腰斩了。
这无异于是在他们头上泼了一层冷水。
倒是乔琰在此时,从容地朝着她的谋士系统问道:“刘备成为徐州牧,既是历史上的重要事件,算起来我在背后做出的协助也不少,这是不是应该算个成就?”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