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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便一直兴致不高。”

春珰边小声说着,边透过镂空的窗扇看进去。

沈瑞仍是合着眼倚靠在软枕上,眉头轻蹙,手指烦躁地搅动着幔帐上的流苏,几乎要系成一连串的死结。

春珰见状又将声音压低了些,面色凝重道:“可是今日夫人不愿与公子相见?”

春珂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指,面上显出几分为难,她悄悄抬眼对上了春珰的目光,又飞快地垂下头来坦白道:“夫人让公子进宫同太子殿下一并读书。”

“可是公子而今已是弱冠之年,夫人怎会忽然叫公子去同殿下一起读书?”

春珂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说了的。”

她顿了顿,随后扬了扬头学着萧瑜兰的姿态道:“年龄上虚长了几岁,书却不曾多读几本……”

门扇忽而碰撞出“砰”的一声,抛出来的梅子被砸出了汁水,在石砖上滚了两圈后便在砖缝的交合处停了下来。

春珂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屋里瞧,却直直地撞上沈瑞的目光。她吓得手上一哆嗦,想要躲避,可眼下正是暑气难消的时令,窗子门扇都敞着,堪称一览无余。

她左右晃了半天,最后掩耳盗铃般将头撇过去,沈瑞嗤笑一声,声音落照春珂耳朵里跟催命似的。

“别装死,进来。”

春珰知道自家公子那点恶劣的坏心思,但凡有人稍一在他面前露怯,他便好像得了趣似的,逮着那点马脚可劲儿地磋磨人。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走进去。

“公子有何吩咐?”

沈瑞倒也没太计较,只随手捡了颗梅子送进口中,紫红色的汁水蔓延在唇齿间,随后被一一吞吃。

“新科进士现下都住在何处?”

“新科进士现下官职尚未有定论,按照惯例来讲,中都人士大都是回家,外地的则大都住在倚湖居,倚湖居的掌柜也是为图这个好彩头。”

春珰顿了顿,又补充道:“江公子也是住在那的。”

沈瑞用来遮挡着的那层油纸被毫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他将梅子核咬在齿尖磋磨,好似啃着春珰的骨头般。

春珰一垂眼就对上了沈瑞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半晌才有些敷衍道:“奴婢多嘴。”

可话才刚落,她又忍不住添补了一句:“公子可要去倚湖居见江公子?奴婢即刻便可叫人去套车。”

“不。”

沈瑞偏不叫她如意。

“去倚湖居见陆思衡。”

——

“东家当真要同沈靖云做生意?”

江寻鹤看着手中管湘君送来的信,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清泽见他不说话,又有些不满地补充道:“他的劣迹都传到江东去了,公子与他结盟,只怕未必与生意上有什么增益。”

“劣迹?说来听听。”

江寻鹤将手中的信件重新封好在信封中,随后揭开彩绘灯罩,任由烛火将信件舔舐成灰烬,直到快要烧到指尖时,他才没了兴致般松开了手指。

清泽闻言以为是他终于有所动摇,便将那些道听途说来的东西通通讲了个遍,甚至一边观察着江寻鹤的神色,一边没个边际地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