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点疼。”
“都划破了能不疼吗?”贺枕书气恼地说了这么一句,又放低了声音,“我再帮你吹吹,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吐息拂过伤势,带来一点酥酥痒痒的感觉。裴长临只觉那吐息仿佛顺着指尖钻进心口,心跳渐渐快起来,甚至有点呼吸困难。
可他没舍得躲开,而是至上往下,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那近在咫尺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夫郎。
他们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
贺枕书……本来就是他的人。
裴长临余光忽然瞥到桌面,那封和离书被贺枕书随手放在桌上,大喇喇摊着,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刺眼。
他心跳变得更快,呼吸急促而艰难:“贺枕书,我——”
尖锐的刺痛感从心□□开,裴长临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贺枕书连忙把人抱住,感觉到对方胸膛在急速起伏。
他半搂半抱着把人往床边送,被床沿绊了一下,没站得稳,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紧急关头,贺枕书抓着裴长临飞快转了个身,让他摔在了自己身上。
床榻铺得很软,可一个成年男子压上来的分量着实不清,贺枕书被这一下摔得头晕眼花,险些也一口气没喘上来。
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去看身上那人的状况。
裴长临脸上已经一点血色也瞧不见,他闭着眼,眉宇紧蹙,艰难抵御着那从心口传来的针刺般的疼痛和窒息感。
这个姿势使不出力气,贺枕书推不开他,只能就这样将对方抱住。
“别紧张,慢慢呼吸,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贺枕书轻声道。
裴长临这病痛发作起来,没有任何切实有效的缓解之法,没人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疼起来,又会疼多久。贺枕书将人紧紧抱着,紧贴着对方起伏不止的胸膛,口中絮絮叨叨地安抚。
不知过去多久,身上的人终于平静下来。
贺枕书轻轻将人推开,让他平躺在床上。
裴长临又疼出了一身冷汗,贺枕书帮他打来热水,让他擦身换衣。
把人收拾妥当后,才去收拾他方才在桌上留下的残局。
那惨遭毒手的木头小鸟还倒在桌上,从中空的腹部被劈成两半,显然是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贺枕书看着那可怜的木头小鸟,又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的裴长临,叹了口气。
总算明白裴兰芝为什么不希望这小病秧子继续做这些了。
耗费心神不说,要是不小心弄坏了,还心里难受。
这不,都难受到发病了。
唉。
.
小病秧子第二天果真没下得了床,贺枕书索性没去外院,留在屋里照看他。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照看的,因为裴长临几乎一整天都在昏睡,只在该吃饭和喝药时会被贺枕书喊醒。
直到下午,裴长临才悠悠转醒。
“醒了?”屋里传来小夫郎的声音,“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裴长临今天一睡就是一整天,睡得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头也疼得厉害。
他手背搭掩在眼睛上,哑声问:“什么时辰了?”
“快到申时半刻了。”贺枕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笑道,“你再不醒,我就该叫你起来吃晚饭了。”
裴长临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