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行知和关柏言一起去一个慈善拍卖。
某个老总太太办的,为附庸风雅,特地选在积雪这天,还请了个评弹班子。
红墙黛瓦里吴语袅袅,徐行知懒得说话,连敷衍人的心思都没有,坐到角落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拍卖册。
关柏言端来茶:“沈小姐呢,不带过来玩?”
徐行知抬头瞥了他一眼。
关柏言眉毛微挑,从这神情里品出几分味道:“闹别扭了,还是人家不理你了。”
徐行知收回目光。
徐行知的长相性格女人缘一向好,难得三番两次看见他因为同一个人吃瘪,关柏言边乐边安慰:“情场失意事业得意,你也别太难过了。”
他坐下来,又说:“真闹别扭你哄哄呗,姑娘家家都心软,有什么难的。”
徐行知合上拍卖册:“你再说话我不奉陪了。”
“别别别,这大雪天上哪儿去。”关柏言斟茶,“今天有不少我感兴趣的古玩,陪我掌掌眼。哦对了,上次你拍的那件彩纹胆瓶,我刚才还看见了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
“在哪儿?”
关柏言倾身把拍卖册翻了几页,手指轻点:“你看,是不是特别像。我看过来历了,应该是同一批烧制的。”
徐行知视线停了两秒。
在他恍神的功夫里,一道女声柔柔落地:“行知。”
来人拢着羊绒披肩,长发蓬松,关柏言被惊艳了一瞬:“这位是?”
江影扬唇,不请自来地坐下:“我刚回国,关先生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万德集团董事长是我爸。”
平常交集不多的企业,关柏言反应了一会儿,从人际圈中调出一个认识的:“江盛是你?”
江影笑容微淡,平声道:“我哥。”
“那就认识了。”关柏言笑,“我和江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听他说起过自己还有个妹妹。”
江影维持礼貌,神情不屑。
徐行知手指心不在焉地轻点滑凉纸面,听到江影跟他说话,略微回了一点神。
关柏言:“你们认识?”
“老同学。”江影看着徐行知,“好久不见,听说你前段时间回加州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没待太久。”徐行知打开手机。
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江影眉间掠过不开心:“没关系,以后可以常见了。”
手指下滑,停顿。
徐行知看到裴亦昨天发的朋友圈。
餐厅食物照,从裴亦的角度拍到对面握着筷子的素白手腕,那一叶红玉髓在灯光下颜色明亮刺眼。
屏幕左上角时间无声无息滑过一分。
距他们上次在家里见面冷战,已经过去整整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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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飘了两三天才停。
沈清央和孟希坐在摆满各色瓷器的工作室里,看男人戴上手套,一块一块查看摊在布上的碎瓷片。
工作室灯光暗,原木色显得空间更加沉寂。孟希忍不住先开口:“表哥,能修吗?”
那天把碎掉的胆瓶收好,沈清央就想起孟希好像有个表哥是做古玩修复的,于是托孟希问了问,谁知对方当时去了南方参加行业聚会,一直到昨天才回来。
雪一停,沈清央迫不及待带着东西上门。
孟希表哥是个慢性子,扶了扶眼镜,给出回答:“能修,你要素修还是金缮?”
沈清央和孟希齐齐懵住。
他指指墙边两排木柜:“银纹是素修,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