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央心一坠。
“大哥……”她低声,“我没说。”
“为什么不说?”徐行恪眯眼,凝视她,“是怕你徐伯伯和琴姨知道吗?怕行知挑破,怕家宅不宁,怕他们怪你?”
沈清央后背被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说得冒出了冷汗。
徐行恪一向温和,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清央。”徐行恪随手掸走桌上一粒灰,“敢做,就要有敢当的勇气。你们俩的事,没有一个人承担的道理。”
“告诉他,让他挑个时间回来。让你徐伯伯和琴姨知道。爸视你如亲女,你也喊了我和行知这么多年的哥。外人眼里,兄妹如亲——”
“大哥!”她猛然站起来,颤着声打断他。
徐行恪不恼,深深看她:“难不成,你打算瞒一辈子吗?”
沈清央呼吸加重。
“坐下。”徐行恪波澜不惊,“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大,你和行知本就年龄相近,两家又交好,我想爸和沈叔应该会乐见其成。”
“只是——”他偏头,语气微沉,“爸到底拿你当亲女儿养了这么多年。他身子骨不好,告诉他之前,得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幸好昨天,撞见你的是我,要是爸,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晕过去。”
沈清央慢慢瘫坐下。
“清央。”徐行恪温声道,“别担心,沈叔和你妈妈都各自结婚有孩子了。你没有家,但从你来到徐家那天起,这里便是你的家,以后,就更名正言顺了。”
她仰起头,神情惨白。
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仍旧漂亮,眉目如画,琼鼻纤细,是一种叫人不由自主心怜的文弱。
“大哥……”沈清央哀求般地拽拽他的衣角。
徐行恪垂眼,把布料慢慢从她指间抽出,换成自己的手,覆上去。
他弯腰,万般无奈:“清央,大哥没法装作看不见。”
她彻底绝望。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要自食自己十八岁时种下的恶果。
她喜欢徐行知,想亲近他,可同时,她也贪恋徐家的温暖。
如徐行恪所说,她的爸爸妈妈都已经各自结婚生子,那都不是她的家。
有来路,无归处。
沈清央不敢想象,如果徐伯伯和琴姨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就算有徐行知挡在她面前,他们又会怎么看她,以后还如何相处。
数十年恩情,会不会烟消云散。
徐行恪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实在不想说,也有办法。”
她的视线慢慢聚焦。
他摸摸她的头,温柔道:“我听爸说,你也要去加州留学。到那边,有行知照顾,长辈们都放心。”
“可大哥觉得,在国内读,岂不是更放心,你觉得呢?”
沈清央一愣:“可是,我的offer已经快下来了——”
“这不重要,拒了就好。”
“那……”
“行知那边,你好好跟他说。”徐行知注视着她的眼睛,为她考虑,“以后,你留在国内,他在国外,少联系,最好是不联系。你们以前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我们还是一家人。”
听上去,似乎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是要斩断她和徐行知本就不存在的未来。
“三天。”徐行恪说,“你徐伯伯和琴姨三天后回来,你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她好像根本没得选。
沈清央不知道,如果将难题摆在徐行知面前,他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世间情意万千,父母最重。
三天后,她给徐行知拨去一通电话。
周日,徐行知从加州飞回。
彼时,沈清央刚把书搬去图书馆,开始准备考研。
那会儿已经九月,身边同学或出国或保研或实习,大多早早定下。
她却开始逆行,用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