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慈从这儿就知道对方对此什么态度了。

“你们不想想办法?”庄白慈很友好询问,“万一明年的又收成不好呢?”

“要么卖地成为庄园主的员工,要么和别人一样去弥纳彻城。”农民苦笑,“克鲁城大半的地都被庄园主征收,我们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地,不能交出去,只能先去弥纳彻城避一避风头。”

农民话落,小女孩拿着自己珍藏的麦芽糖双手递给了庄白慈。

“给你吃。”

女孩棕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是澄澈的透明宝石。

“谢谢。”庄白慈接下,他知道自己的系统内储存的糖果够他吃一段时间了,依旧接下,他知道,这是小孩子最珍贵真诚的谢礼,“所以,你们还是准备躲咯。”

“只能躲啊。”

农民说到这儿,四处张望,明明周围没有人,他还是神经质检查一遍:“之前的异教徒并没有这么多,对于异教徒和莱茵教相处比较和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赶尽杀绝。”

“自从现在的国王上任后,一切都变了,国王好战,和邻国的战争打了有不久后,一夜之间,国王就变了性情,大力扶持莱茵教,说莱茵教是神派来拯救他们的,会助力这场战役的胜利。”

“后来教皇换人了,据说,那个教皇能和神明对话,传达神明的旨意,神明会保护每一个忠心的教徒,哪怕远在外,都能受到神光庇护。”

“天知道这话对于我们来说,犹如流浪汉面前的蛋糕,我的太太一天去教堂不下三次,为我祈祷。”

“你也被抓去了?”

“是的。”农民笑容苦涩,“国家充兵不敢用庄园主下的人员,对于庄园主那儿是自愿交人,而我们独立生活的,便是强制去战场。”

农民掀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是狰狞的伤口印,不敢想象身上的伤疤又有多少:“从那里活着已经是万幸,我还有妻子孩子,我要是因为这些事,死在牢狱之中,她们该怎么办。”

他叹息口气。

所以,亚兰伊戈港只有失去丈夫的女人在抗争,其他人都不敢言。

幸存者从死亡审判中逃脱出来,他们没有勇气再去主动冲进动荡的革命中。

“可是,”庄白慈支着脑袋,随意往门外一指,“你再躲,就要被饿死了。”

紧接着,他看着远处扶着门栏、好奇张望的女人和小孩。

“她们也是。”

语调平静,将这种死亡预告说得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我会努力。”农民抓着头发,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他痛苦回复。

“你觉得弥纳彻城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庄白慈强制性把未来的残酷摆在农民面前,“弥纳彻城的富人自然欢迎你们的到来,但他们不是慈善家,我要是他们,我自然会以低价收留你们,不仅是剥削,你们的土地也不保。”

“不可能的。”农民下意识反驳,“这不就是跟庄园主作对吗?”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到什么,突兀停住。

“为什么是和庄园主作对?他们拿的是你们的土地,又不是庄园主的土地。”

“可是,三区这么和平相处已经几十年了,要是有这个想法,早就做了。”

庄白慈叹口气:“所以他们不就是在做吗?”

农民怔住。

“你猜猜为什么国家只给北克鲁挖河。”庄白慈一步步攻下对方的城池,“你们的自给自足对国家而言毫无用处,他们就是为了逼你们离开。”

“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