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有一点点微醺,他的脸颊挤在江明潮的手心,手指抓着江明潮的手指,有些发烫。眼睛弯弯的,湿润着,亮晶晶。发丝如月亮河一般流淌,嘴角勾着点笑意,就这样看着江明潮。
看得江明潮心脏都过电,缓慢地在抽搐。
“小孩子会在那里写生,大人会采一些回去做成派饼,街道都是甜味,和唱诗班的歌声混在一起。我好想看看。”
他在描述这些的时候,脑袋里面一定已经有了具体的景象,甚至闻到了味道听到了声音。因为他想象到了,所以充满向往和期待。
江明潮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无法表达自己想象的匮乏,对自己无法共情江声的想象而感到无力。
他费力地把视线从江声的眼眸抽离,看向窗外。
雪下得很慢,怪不得叫做飘雪。江明潮的身体过去不允许他经受寒冷的侵袭,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直观地感受到“下雨”和“飘雪”的区别。
再看向江声。
比起他,江声实在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广阔的世界。
江明潮感到一种快要吞没他的满足感,汹涌的自豪与爱意,伴随而来的还有很淡的恐惧,以及距离。
江明潮拿指腹轻轻蹭着江声眼下的一点淡红,只能在沉默后无尽的沉默中,问出一个不咸不淡的问题,“所以你以后还会来到这里吗?”
那时候江声又会和谁作伴,又会发生什么故事?
江声的身边并不缺少他的存在。
可是他如此渴望介入他不了解、接触不到的江声的生活。
江声有点困了,下意识把脸往江明潮这边挤。他的亲近似乎从来不考虑后果,让江明潮蒙受一种心动,和伴随心动的良心上的指责。
他听到江声嗯嗯唔唔两声,声音也含糊起来,“或许吧。”
江明潮给他后背的被子掖两下,“明明看起来很期待,为什么给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我喜欢的地方不只是这里,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呢。”江声的声音渐低渐慢,“这里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江明潮的手臂搂着江声的腰,让他靠近自己。胸口相贴呼吸交错,一个拥抱让他们变得像两张严丝合缝的拼图。他注视着江声漆黑的睫毛,有一瞬间希望江声睁开眼睛,幽怨地瞪着他说不准离我这么近。
而不是这样沉默温顺,好像默许江明潮对他做任何事情,又或者,是信任江明潮什么都不会做。
人的劣根性,越是完整地得到什么东西,越是想要打破,进行更深一步贪婪的索取。
这种欲望像河水流过水渠一样理所当然。紧跟着的怀疑,怀疑,无止境的怀疑。
江声是否在试探他,是否在装睡,是否听到他震耳欲聋心跳的声音。
是否在审视他不该出现的心动,是否在心中鞭挞指责他的罪行。
还是说尽管清楚这一切,江声还是选择忍让,包容,信任。
他的额头抵在江声的额头上,享受着让他心跳痉挛的缄默,守着江声安静地睡去。雪落下没有声音,房间里的时钟滴答响起,他却很久都没有闭上眼睛。
第236章 葬礼就葬礼之
在北地小镇所有戏份拍摄完毕, 他们就地办了一场杀青宴。江声被禁止喝酒,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和唯二没有宿醉后遗症的许镜危一起去逛了那座教堂。
尽头的花窗折射出灿烂的光亮,整体的色调圣洁又透出温和。
男生银色的发顶被光温柔地抚摸, 他靠在椅子上, 支着脸打量这个地方, 眼眸中有着赞叹,“怪不得大叔说好多人都会在教堂结婚……”
寒冷的天气, 圣洁的教堂, 感觉足够把爱意永久封存。
光束下灰尘如同细小的金色砂砾。江声穿得很厚, 米白色的围巾在颈后打结。银发有些凌乱,睫毛被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