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清晖事不关己地走出来, 青年的清俊面孔没有任何波澜,他像是随口一说, “沈先生今天的情绪好像很糟糕。”
碎发落在沈暮洵的眼皮, 扎着他的眼睛。
“我每天脾气都不好, ”沈暮洵皮笑肉不笑,“而且关你什么事。”
萧意正在泡鲜花茶,闻言很轻地笑了声。
他动作很优雅,修长的手指和金边的茶杯相得益彰,“沈先生的性格就是这样。毕竟是歌手,需要浓烈的情绪才能写出好歌。”
严导正往回走,听到这句话, 帽檐底下乱飞的头发警觉地支棱起来。
完了, 这是要吵架啊。
啊啊啊服了,这群人只要凑到一起就是三天一吵五天一打!要不是为了赚钱谁愿意伺候这群祖宗。
想想江声也真是不容易。
严导悲伤地想。
沈暮洵连皮相上挂着的笑都垮了下去。随手把手边捏扁的易拉罐砸进垃圾桶, 发出哐当的响声,“你他妈也滚。”
萧意但笑不语,摇晃茶杯把第一遍的茶水滤掉,茶汤滚烫, 被萧意的手稳稳按住倾倒。
“抱歉, 我平时一向是十分稳健的人,从不轻易挑起事端。”
睫毛垂下的影子落在泪痣上, 沈暮洵狠狠盯着那颗泪痣,听到他令人恶心到反胃的声音响起,“我只是不明白沈先生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沈暮洵:“你是满意得很了,也根本不去想自己配不配。”
空气中安静得叫人心跳都狂乱了起来。
严导左右看看,“哎哎哎,好了好了,别吵——”
“当初我以你替身的名义陪在阿声身边的时候,你最恨的不就是我和你相似的侧脸和泪痣吗,不是最讨厌阿声喊错名字的一刻么?”
“哈。你那是替身吗!你是吗?披着人皮太久都忘了自己是个畜生了是吗?”
那段跌入低谷痛苦的日子,还要眼睁睁看着萧意和江声出入大众眼前,沈暮洵真的要疯了。
江声真是可憎可恨,如果真的旧情难忘,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侮辱他,同样也是真的恨萧意,厌恶到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然后沉尸大海。
到现在也一样。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严导拦在沈暮洵面前,“消消气沈哥,萧意也没有别的——”
沈暮洵握着他的肩膀把他狠狠扔开,“挡着我怎么不去拦着萧意!觉得我更好欺负?谁在挑事你看不出来?”
严导欲哭无泪了,谁会觉得沈暮洵更好欺负啊?
萧意放下水壶。
“没关系,不用拦,我相信沈先生是知道分寸的人。”他温驯道,声音轻缓,“你厌恶我们的相似,但为什么阿声现在真的能分清了,你反而不开心。”
沈暮洵望着他,黑色的眼眸里似乎凝聚着极为凶险的风暴。他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严导:“啊啊啊……我要疯了,萧意你不能消——”
萧意用滚水第二遍冲泡茶水,鲜花在杯底绽放。
“哗啦”的水声。
“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是恨不得江声再盯着我的脸,叫成你的名字才会开心。”萧意说,“是不是你想要我永远地做替身,做你的替代品,才觉得印证你沈暮洵在江声心里就是有地位,就是特别,就是得到了更多更丰盛的爱呢?”
沈暮洵攥着手用力到青筋暴起,越是愤怒就越是扯开笑脸,“你这个学人精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