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告诉你的吗?”裘朗问。
顿了不到一秒之后,戚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明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对这个人彻底失望了。
告诉她什么呢?
他那样先入为主,又恶意地揣测她吗?还是说,告诉她,他其实是个这样的人?
“不是。”她说。
“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
戚瑶很轻地开口,“你这样的人,他大概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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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的时候,栗子买了俩烤红薯等她,给她垫肚子。
“其实还有糖炒板栗,我想你应该也是爱吃的。”栗子自己咬了一口,说。
“那怎么没买?”戚瑶问,翻了翻手机,各个平台的消息好像都要把通知栏挤爆了。
栗子吐了吐舌头,“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可能会让我有种吃掉同类的愧疚感吧。”
“……”
戚瑶看了她一眼,笑了声,“好冷的笑话。”
“那你还不是笑了。”栗子也乐呵呵的。
“行了。开车吧。”戚瑶说,靠着窗,翻了翻微信,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最后划过裘朗和乔念,给赵敏发了条消息。
对面回得很快,好像也在关注舆论一样,说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明天送到她家来。还发了个文档,说这是她经纪人简历,让她提前了解一下,不满意随时换。
戚瑶点开看了一眼,看到曾带过的艺人一栏里,有两个视后的名字,就退了出去。
她哪敢不满意?
回了两条之后,她又切出去看微博。
热搜简直成了她家,不同的词汇排列组合,千奇百怪地挂在那里。稍微正常一点的就是“最好的戚瑶”、“风行代言人戚瑶”、“戚瑶黑裙造型”。
最奇怪的是那什么,“戚瑶和她的豪门老公”。
缺德的是,词条后还显示,“你的三个好友也在关注这个话题”。
戚瑶本人:“
……”
消息横幅不断蹦出来,还有“啊啊啊啊啊”的文字尖叫,不用说,叶清蔓肯定是那三分之一。
还有俩是谁?
戚瑶没忍住,也点进去看了一眼。
【这图真的神了。点击大图查看“人山人海中,我只看得见你”的宿命感。】
她不得不承认,某些站姐是真的很会修图。
是在会展中心一楼的那几张,人影纷杂,被做了虚化模糊处理,整张高清大图被修成饱和度很低的偏黑白色,两个穿黑色的人影显得十分突出。
一个纤细,一个挺拔。
礼服长裙与黑色西装,隔着几米距离,在人群中互相对视着。
【……我不信有谁看了今天发布会的会不磕这俩。这真的是宿命感啊,一点也不夸张】
【尼玛,我直接一个箭步窜上去在他面前打个滚做个托马斯回旋再单膝跪地,大喊一声,姐夫!!!!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夫!!!】
【看似冷艳实际温软娇柔女明星x看似冷拽实则蔫儿坏不动声色豪门富二代,孩子有名字了吗?】
【楼上笑死我了,你是懂人设和反差的。我写了点来玩儿,在他俩超话里,你们快去看!!![舔屏][舔屏]】
戚瑶:“……”
他俩还有超话?
她半信半疑,存了图之后,又去搜超话。
从那条评论点进博主的主页,她看到了一条很多赞和转发的长图,博主说存下来之后要先镜像,再翻转。
戚瑶蹙着眉,一步一步按照她说的做,图片恢复正常,文字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戚瑶仿佛被烫了手似的。
“……!”
……
这都什么啊!!!!
“咔哒”一声,手机猛地被摁黑屏,戚瑶偏头看窗外,努力排除掉大脑里那几个直白又暧昧的词汇。
什么裙摆,手,探进去。
什么领带绑手。
“……”
“欸瑶妹,风行官博发通告了。”栗子边吃烤红薯边玩手机,含糊不清地说话,转过头来看着她,一下顿住,狐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戚瑶说,并提前预判了栗子想说的话,抢先一步开口,“没感冒。”
栗子:“……”
她慌什么?
困惑着,栗子还是应,“哦哦,那就好。”
缓了两秒,戚瑶问她,“风行发什么了?”
“喏。”栗子侧身把手机给她递过来,让她看,“官博发了开除员工的公告,还有帖子转发过五百,构成造谣的警告。”
戚瑶扫了一眼。
很正式的通告,措辞严谨,处分明确,以儆效尤。
她最后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把手机递回给栗子。
-
“你回去吧,我自己在家就行了。”戚瑶拎着包在楼道里对栗子说。
“可是已经
到门口了呀。这两大包东西我就帮你放进去嘛。()”栗子说。
“不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戚瑶很快地否认她,挥挥手,“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再见。”
“……”
栗子今天总是很疑惑,还是乖乖地去摁电梯,“好吧。”
看着人走后,戚瑶摁了密码锁,进了门。
只不过是对面的门。
“快来帮我拎东西,喻冬冬。”她裹着羽绒服在门口喊。
喻嘉树其实早就在玄关处等着了,只是没出去,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挑了挑眉,看着她,“你再喊?”
大有一副“这名儿是你叫的吗”的意思。
英雄也不逞这一时口舌之快,戚瑶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改口,“可以帮我拎一下东西吗?小喻总。”
这回听着顺耳点了。
但也没有那么顺。
喻嘉树帮她把袋子拎进来放着,回身,眯着眼,靠在墙边问她,“就叫你男朋友这?”
戚瑶刚刚在车上玩手机,没来得及换衣服,羽绒服里还是那条礼服裙子,灌风,冷得不行,赶紧进门,然后回身把门关上了。
“那你想听什么。”她问。
喻嘉树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这姑娘一点也不上道,啧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行呗。”
“对着一只狗都能叫老公。”
“叫你男朋友喊小喻总。”
他转身往客厅走,一边调地暖,一边说,“没意思。”
“……”
戚瑶:“?”
她一时语塞,有点想笑,又有点害羞。
纠结间,车上看的东西倏然又浮现在眼前,整个人顿时跟被定住了似的,没动。
半晌没听到回音,喻嘉树放下遥控器,回头看她。
跟鹌鹑似的,缩在墙角站着,脸红了个透。
喻嘉树:“……?”
有这么热吗?
他想了想,又把地暖往下调了点。
“你是不是要换衣服。”喻嘉树问。
“……嗯。”戚瑶慢吞吞地应,“你能帮我解吗?不能的话我就自己来了。”
喻嘉树:“……?”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解个裙子有什么不行的?
看她还不动,就站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喻嘉树有点不理解了,喊她,“过来。”
戚瑶这才一点一点,慢吞吞地往他这儿挪,小心翼翼地把羽绒服脱了,露出光裸白皙的锁骨和脊背。
她单手把长发半撩起来,露出单薄的蝴蝶骨,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就是背后那个绑带,交叉绑的,拆了就好。”她轻声说。
身后人莫名其妙顿了两秒,然后嗯了声。
他指尖微凉,不经意擦过脊背的那一刻,戚瑶很轻地抖了一下。
“……”
感到身后人动作又顿住了,戚瑶闭了闭眼,耳根又红了一点。
她也不想。
但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很难控制。
戚瑶目光落在前面,在心里念阿弥陀佛,试图驱散一些不好却一直浮现在她眼前的东西。
什么领带绑手腕,什么撕裙子。
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不要想歪。
直到感到长指完全贴住她脊背,微凉的触感一寸寸向下探,她才倏然颤了一下。
然后她听见身后人低声道,“你说得对。”
低沉的声音落在空气里,仿佛灼烧着人的神经,喻嘉树一字一顿,继续道。
“我的确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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