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走过去。
然而擦肩瞬间,手臂忽然被握住。
心脏猛地漏跳一下,李禅秀仓促抬头,清丽面容带着几分紧张,皮肤如冰雪般白,眸光错愕。
裴椹一愣,如铁钳般的五指不由微松,声音也不自觉放轻柔:“别怕,我是想说……我等会儿想去找你说几句话。”
顿了顿,又询问一句:“行吗?”
李禅秀看一眼屋内劳役们,尴尬点头:“好。”
说完挣脱他的手,低头快步离开。
裴椹握了握空落的手,目光紧随,直到他身影走远后,才终于移回。
进了土屋,他目光逡巡,很快找到丁成海,抬步走过去。
丁成海知道他是李禅秀的夫君,又是千夫长,忙捂着伤口要起来。
裴椹见他伤重,令他别动,长腿随意勾来一条破木凳,坐下后,先皱眉打量对方一番。
样貌倒是周正,但远不及他,体魄也不如他强健,想来妻子并不会看上。
莫名地,他略放下心,开口问:“听说你跟我妻子是同一批流放到这,来的路上很照顾她,你们流放前就认识?”
丁成海闻言一惊,慌忙解释:“千夫长误会了,我在流放前跟沈姑娘不认识,流放来的路上,也是她救过我妹妹,我母亲照顾她居多,我、我跟沈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并不太熟。”
或许在流放来的路上,相互帮忙扶持时,曾偶尔产生过那么一瞬朦胧的好感,毕竟沈姑娘那般美好。但到了城墙上后,活累日子艰苦,每日只想吃饱活着,早已忘记其他。
何况他后来又得知,沈姑娘已经成亲,丈夫还是军中的千夫长,更知自己配不上,从未想过什么。
此刻听裴椹问起,他生怕对方误会,赶忙将关系往更生疏方向说。
裴椹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倒没想到眼前这个劳役以前竟然真的……罢了,既然流放前不认识,对妻子来说,对方应该只是她帮过的众多人中的一个而已,没什么特别。毕竟妻子一向善良,救助过的人太多了。
裴椹到了外面,禁不住思忖,丁成海不具备威胁性,宣平跟山寨三当家有不当传闻,也不可能,陆骘……早在他是裴二时,就排除过。
何况妻子对他的关心不是虚假,对方定然不可能不喜欢他,而喜欢别人。
如此,就只可能是他的问题了。
想到昨晚妻子裹紧被子,惊惧躲在墙边的情形,他神情一顿,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心虚——自己竟……那般差劲吗?
竟让对方痛苦到抵触害怕?
裴椹神情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尴尬,还没等他想好等会儿如何向妻子道歉,忽见杨元羿骑着快马,正如箭般向这边飞奔。
裴椹皱眉,向前快走几步。
杨元羿眨眼就到面前,翻身下马后,立刻拉他到僻静处,神色焦急:“俭之,不好了,方才丁宗派人来报,武定关情况危急,可能要撑不住。”
裴椹目光倏地一变,锐利看向他。
“别这么看我,是胡人大王子忽然发了疯似的攻打,攻势太猛,那边又只有一万多守兵,实在挡不住。”杨元羿喘着气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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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乌烈大王子率主力大军快抵达武定关时,忽然下令驻扎,等待粮草。
军帐中,左右将领正举酒奉承:“大殿下妙计!用裴椹为饵,再使激将法激几句,就成功让二殿下去攻打永丰,让他既不能跟我们争功,又能帮忙把武定关的守军引一部分去支援,减轻咱们的攻打难度,实在是高!”
乌烈冷笑:“哼!老二逞勇好胜,知道我此前多输给裴椹,又听说裴椹在永丰,为了让我面上无光,他必然想打赢裴椹。不过,他笑我见了裴椹就跑,殊不知我笑他是个无脑莽夫,赢一子有何用?赢全盘才叫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