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给我点信心,我只会比你更紧张,所以,你得看着我——”
含混的低音如同浪潮涌来,像虫子在咬耳廓,一遍遍瓦解她的防线,余葵被蛊惑般,稀里糊涂睁了眼。
“我看着你,你就不紧张了么?”
他把衬衫扔一边,皮肤很白,线条精壮,肌肉紧致,完美得像件艺术品。
他怎么指挥,她便怎么做。
他几乎将她吻遍。
余葵一会儿痒得发笑,一会儿呼吸起伏,眼中泪光闪烁地讨饶,“别再下去了,求你。”
她脖颈雅致,骨骼纤细,玲珑柔软,黑色秀发在枕头散开,裹着雪白的蕾丝睡裙,躺在灯光下,像是正午的玻璃花房一支娇嫩艳丽的玫瑰。
时景这时便展现出他性格中
生冷且攻击性极强的一面,无论她怎么恳求,他仍旧不为所动,余葵只能自己努力一寸寸往后缩。
直到背部贴着床头,借力爬坐起来,剧烈喘息,脊椎都在颤栗。
双手颤着手捧起他脸颊,瞧着他唇畔泛着光泽的水迹,流泪吻上去,咬着他的唇,声音夹着哭腔,“时景,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他抚摸她的头发,摩挲她后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这样。”
余葵颤着声,额角都是汗。
呼吸交错,气味相融。
时景又笑起来。
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拥抱的力道收紧了。指尖在她后脑的秀发间穿行,纠正:“不对,我从来就是这样,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瞬间叫人又哭又笑,余葵生平第一次体验。
她忽然明白了人类为什么总对此满腔热忱,哪怕自律如时景,也在摸索中越试越勇,对证明自己有着无限的热情。
小区里的灯光都灭了。
她身上没力气,想到客厅喘口气,喝口水,又被时景哄着骗着求回卧室去。
余葵信了他的邪。
主动权轮转,他又变回心狠的模样。想唤他名字,抬手却不防把他耳朵划出丝血痕,鲜嫩的血珠渗出来,像白玉微瑕。
现在这会儿,她连咬唇抑制闷哼的力气也没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两声,可怜得几乎要把人心脏拉扯成几瓣。
时景敛眸,终于温柔下来。
把她揽在怀里,任由余葵趴在他肩头娇气地哭,哭得他心软,一声声哄,一下下梳理她被汗浸透的头发。
余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红。
脑子混混沌沌的,心跳沉重迟迟缓不过来,见他这样没诚意,更生气了,捶他,“这比我跑了一千五还累,你这个骗子,我说停,你偏要继续,只顾着自己高兴,我喘不过来气,差点没命了。”
时景特别擅长认错——
吻她额发,下巴轻蹭她,“对不起,我试着克制了的,没忍住。”
也特别擅长提要求——
“我帮你洗澡,明天再来再来可以吗?”
余葵狼狈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都蹭在他冷白的颈窝里,陷入贤者模式,勉为其难地考虑了两秒,不大情愿地回答:“看我明天有没有力气吧。”
经此一战,坦诚相待后,余葵的羞耻心短暂离家出走了,哪怕是时景把她放浴缸里,替她清理,惰性也大过害羞,破罐子破摔地任他摆弄,只想着,算了,毁灭吧!
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倦怠地闭眼躺在缸沿,洗着洗着就往下滑。
时景赶紧把人捞起来,热水冲干净后用宽大的浴巾把她裹紧,上床前吹干头发水汽。忙碌到半夜,他甚至还有闲心给余葵换了个干净的新床单。
余葵枕着他胳膊,垂眉耷眼,有气无力掀起眼睫,“你不累吗?”
时景想了想。
“也累,但我心里高兴,就睡不着。”
想到余葵的作息,他又侧躺下来,揽着她,轻拍她的背,低声道,“你困就睡吧,不要管我。”
“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睡觉。”
余葵揉眼,“真奇怪,虽然很困,就是不想闭眼睛。”
她打起精神跟他聊天,下巴搭在他颈间,问题东一个西一个,跳脱又没逻辑,声音也含混,听起来软软缠缠的。
“我的床是不是很软?”
“比我的软。”
“你会永远像今天一样属于我一个人么?”
“只要你爱我。”
……
“那要是有比我好看、比我厉害、胸比我大的女人喜欢你,你会变心吗?”
时景把唇线抿得平直,极力才按捺笑意,平复起伏,没发出响动把她吵醒。
连这都问出口,看来是真的困糊涂了。
黑暗中,他爱怜地摸摸她耳朵,又戳了戳脸颊,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喜欢,认真摇头,“我喜欢小葵这样的。”
从很多年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