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在放什么,季樱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了。
客厅的石英钟滴答作响,季樱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望着分针如蜗牛缓慢爬行。
季樱往书房方向看了眼。新房隔音很好,完全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倏地,滴答一声,时钟指向九点整。
季樱慢吞吞关了电视,足音极轻地从沙发上抬步而下。
这座大平层有四个房间,主卧和书房在一侧,两个客房在另一侧。
季樱站在厅中间,又往客房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两扇门都关着
真的没装修好吗…
她在原地驻足片刻,最终抬步去了主卧。细白手腕打开衣柜门,抬眼望向成排的睡衣。
季樱纠结地挑选了很久。她惯常穿丝质睡裙,这里也大多是这样的款式。
但这些睡裙大多轻薄,会露出大片的后背。季樱选择困难了,轻咬着下唇,迟迟不能做决定。
最终,她闭上眼,随手扯了一件捏在手里,匆匆迈腿进了浴室。
几秒后。
浴室里又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季樱衬衫的衣扣解了几颗,头发散乱地跑出浴室,快速从衣柜中拿了一套内衣。
差点连这个都忘了…
半小时后。
季樱站在浴室朦胧的镜前,如画眉眼氤氲着蒸腾的水汽。
她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对着镜子不自在地拉高低低的领口,蝶翼般的眼睫轻颤。
许久后,季樱慢步迈出浴室。
不自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季樱没事可做,索性打开香炉,静下心点安神香。香雾缠绕氤氲,才使得季樱纷乱了一晚上的心微微沉静下来。
一看到了十点,季樱便掀开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傅景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女孩背对着他,乌黑长发散落整个床枕,全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半寸雪白的后颈。
卧室内香气充盈鼻间,傅景深辨认片刻,认出是安神香。
一时啼笑皆非。
点安神香做什么?让他早点睡吗?
傅景深抬步靠近床边,故意将动静弄大了些。
灰黑床单包裹的一小团迟缓地动了动,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哥?”
傅景深薄而干净的手指轻轻探进被子里,从后颈撩起黑发,缓慢移到女孩腮边,触碰到满手温香软玉,低声:“还没睡?”
季樱微微侧身,露出被水汽浸染得通红的小脸,美眸里露出不解:“哥不是,不是让我等你吗…”她顿了顿,实在说不出在床上那个字。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傅景深掌心捧住她后脑,俯身凑近,气息若即若离地拂于她面上,似笑非笑道:“樱花这么听话的吗?”
“……”
季樱顿时有种被戏弄了的羞恼。她撇开脑袋,一把用被子
蒙住头,“我睡觉了!”
他将被子扯开,漏了些风:“不热吗?”
季樱不想理他了。
“我先去洗澡。”傅景深凑近:“再等我一会?”
季樱心跳又变快了,闷闷地说:“等你做什么…”
“你说呢?”
季樱心一紧,彻底没声了。
傅景深哑然失笑,知道不能把人逗太过,转身去了浴室。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漫长的,但季樱从未觉得,时间有这般长过。
她哪里睡得着,睁着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浴室时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
余光里,男人穿了一身深色的浴袍,露出精壮还泛着水光的胸膛。他发梢似乎还带着水珠,眼眸被水色浸透,更显五官深邃。
只看一眼,季樱就移开了视线。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
她从未这般近距离见过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父兄早在她懂事起,向来便衣着得体。
“樱花。”傅景深在床边坐下,将毛巾递给她:“帮我擦一下头发。”
“啊…”季樱讷讷应声:“哦。”
她伸臂直起身体。但领口实在太大,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丝质般柔顺的睡衣从肩头滑下,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甚至是淡色的内衣。
季樱耳根一烫,连忙将睡裙往上拉。但早已为时过晚,这一切在傅景深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这衣服太滑了…”
傅景深只低应一声,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季樱窘迫地低头,未曾看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她跪坐在床上,拿着毛巾轻柔地提男人擦着头发。
傅景深发色乌黑,短发揉在手中却细软坚韧,是极好的发质。季樱又垂眸,目光自上而下滑过男人英挺的五官。
不可否认,他是极好看的。
圈子里曾流传过,傅景深因为脸便成为名媛淑女最想嫁的男人,但光是那冷淡的性格就逼退了大半的人。
季樱手上动作放得更轻。
忽地,鼻畔传来熟悉的樱花气息。季樱辨认了会,才分辨出气味的来源——
不是自己的身上的。
而是傅景深发梢的气息,淡淡的,却经久不散。
“哥,你用了我的洗发水吗?”
傅景深:“我让人按照你的款式,买了成套的。”
季樱一愣,心底忽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气味,似乎总比别的更显亲密。
她尝试说服自己迈过那道坎。他们本就是合法夫妻,本就该亲密的。
季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纤柔的手指从傅景深发间,慢慢下移,轻缠至脖颈,锁骨。她颤着眼睫俯身,唇瓣生涩从男人侧脸到脖颈,低低唤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