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萧索,草蔓恣意。
宫门半开着,柳襄推门而入,目光淡淡的环视了一圈。
院中与院外的杂草荒芜大不相同,青砖地虽有不少破损,但打扫的还算干净。
柳襄没在院中立多久便被宫人发现,疑惑的询问:“是谁?”
柳襄没作声,只淡淡的盯着她。
宫人走得近了,看清她的脸后一惊,忙疾步上前行礼:“见过云麾将军。”
柳襄打量她片刻,问:“你是谁的人?”
宫女恭敬回道:“回云麾将军,奴婢原在瑞王殿中伺候。”
柳襄垂目嗯了声。
宫女见她之后久久不语,试探问道:“不知云麾将军来此可有要事?”
“阮贵妃在何处?”柳襄。
宫女如实回道:“娘娘此时正在午憩。”
“带路。”柳襄道。
宫女犹豫的看了眼柳襄。
据她所知,这位和娘娘向来没有什么交情,不可能特意来看娘娘。
难不成,是替世子来看娘娘?
据她所知,世子和瑞王感情一直极好。
宫女想到这个可能,便带着柳襄去了正殿,她正要请柳襄在殿外稍后,却见柳襄已经径自踏进了殿门,宫女隐约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追上去:“将军。”
柳襄快步穿过屏风便看见了软塌上正在午憩的人。
因谢澹之故,阮贵妃没有被降位分,虽然在冷宫不可能还用贵妃规制,但这里的东西也都算上等,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可凭什么?
谢蘅遭了那样的罪,她凭什么还能全身而退。
柳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冷声道:“附近可有湖?”
宫女见柳襄神色不对,摸不清她到底为何而来,一时没敢作声,直到柳襄回头望来,将军身经百战的威严肃杀之气顿时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才颤抖着声音回道:“殿外往东边走几里,便有一个湖。”
阮贵妃这是也被吵醒,皱着眉睁眼望来,语气颇有几分烦躁:“谁在此吵闹!”
柳襄静静地盯着她。
哪怕到了冷宫,她也还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柳襄?”
阮贵妃很快就认出了柳襄,坐起身眼神凌厉道:“你来这里作甚,滚出去!”
若不是她和谢蘅暗中出京查什么狗屁案,她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柳襄半点不愿与她多话,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阮贵妃猝不及防被拽走,反应过来后边反抗边不敢置信的吼道:“柳襄,你做什么!”
“将军。”宫女也吓了一跳,刚要上前阻拦,就被柳襄反手劈晕了过去。
阮贵妃见此心中一慌:“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的反抗对柳襄来说不足为道,轻而易举就将人拽出了正殿,而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殿内其他宫人,但看柳襄这
样的架势也没人真敢上前阻拦,只敢焦急的求情相劝。
柳襄脚步未停,几乎是拖着阮贵妃出了宫殿,往宫女所说的湖走去。
而阮贵妃不论怎么挣扎始终都挣脱不了分毫,柳襄脚步太快,她也被逼着不得不狼狈的小跑着,后头的宫人边喊边追上来。
这处冷宫前所未有的热闹。
很快,便到了湖边。
柳襄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脸色一片暗沉。
阮贵妃气的脸有些发红,尖声道:“本宫是贵妃,你敢以下犯上!放开本宫!”
柳襄缓缓偏头看向她,淡声道:“你知道冬日的湖水有多冷吗?”
阮贵妃汹涌的怒火霎时散了大半。
她面色略有些僵硬的看着柳襄:“你,什么意思?”
她是为了谢蘅来的?!
“我什么意思,想必阮贵妃很清楚。”
柳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不疾不徐道:“阮贵妃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应该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贵妃面色蓦地一白,彻底慌了:“柳襄,你想要做什么?”
柳襄偏头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不知道没事,今日我教你。”
“你敢!”
终于意识到柳襄想要做什么,阮贵妃声音里隐有颤抖之意:“本宫是瑞王的母妃,你杀本宫是诛九族之罪!”
柳襄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这宫里或许许多人容不下阮贵妃,但因她始终都是瑞王的生母,当今以孝为先,若瑞王不护生母,哪怕是皇子也会被口诛笔伐,而只要瑞王护着,便没人能伤她,她对此想必也心知肚明,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瑞王镇守边境,护一方安平,又与世子兄弟感情颇深,所以看在瑞王的面上,我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