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跑去找手机,对方一个多小时前给他留的消息:
“有事先走了,醒了吃个饭再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沙德的心脏难过地纠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对方在,才睡得那么安心幸福的,可等待他睡觉时多么无聊的是一件事,他怎么又忘了呢?
“对不起,蒂博。”他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字:“你来了,我就应该,起床的。”
对方好久都没回,直到他吃完饭给他拍了图片和夸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厨师后依然没回。沙德有点不安了,库尔图瓦不是那种很长时间都不看手机的类型,白天这个时间也不会在睡觉,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呢?沙德想象不出好像永远都很从容的库尔图瓦会遇到什么麻烦,就只是担心,于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他不能再在家里待着了,他现在就要去找他,去他的房子里看看,只要不是晕倒在房子里了就好——不在家的话,应该就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沙德就不害怕了。他说干就干,立刻出门,想到也许阿扎尔会知道库尔图瓦在干嘛,于是坐在出租车上也发了条短信问。
“你疯了吧?”阿扎尔确实知道库尔图瓦在干嘛——正坐在他面前,翻着白眼听他尖叫呢:“两个孩子的事还没告诉他?你还没告诉他?”
“他还打算生一堆小孩不告诉我呢!”库尔图瓦阴沉着脸说:“而且他又没问我……”
阿扎尔真服了。
“哥们,这怎么能一样,他就幻想幻想,你的孩子是真生出来的呀,而且按照你们协商的合同,不是到
了夏天就要正式送给你养的吗——你自己要抚养权的(),你总不至于现在反悔。”
他感觉自己都虚弱了:“他不问?[()]?『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就不讲?你就指望他自己看太阳报挖掘你的过往呗。总不能靠更衣室里别人和他科普吧:嘿,沙德,你知不知道蒂博在马德里有两孩子?都好大了?”
库尔图瓦往后仰在椅背上,手里提着杯子晃动冰块望着窗外,高挺的鼻梁和睫毛都被照成了金色:“他只要自己翻翻ins就能看见。他就是根本不关心我。”
阿扎尔捂住脸:“你先别说话,你让我给沙德回个电话,不然他都要跑过来了。”
库尔图瓦没有吃醋,也没阻拦他,而是看着阿扎尔插着腰走到窗户边去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沙德哄好了。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讨厌了阿扎尔两秒,但很快对沙德的负面情绪又重新占据了上风。阿扎尔挂了电话,抱住胳膊靠着玻璃墙转身看他:
“你又要分手了吗?”
库尔图瓦蹙眉:“什么?我干嘛要分手?”
阿扎尔目瞪口呆,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也许是因为你看起来像已经失恋了似的?假日里一大早把我打醒十万火急地跑来陪你喝酒?”
“谁失恋了,莫名其妙,我才没有。”库尔图瓦否认二连,眉头蹙得越发紧:“埃登,你怎么了,今天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在这一刻阿扎尔真想举起酒瓶砸他的头,告诉他再也不会犯j听他的恋爱烦恼,不要问,问就是劝分,不分一律当做秀恩爱。他气得当场就要穿衣服走人,但库尔图瓦告诉他刚点了汉堡王的外卖,还提前用红酒泡了苹果橙子橘子,打算做桑格利亚喝呢,他就脱掉衣服若无其事地又坐回来了。而且这件事确实让他有点忧心忡忡,没法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这个事?你打算怎么告诉沙德?”
库尔图瓦垂了垂睫毛,仿佛有点茫然:“早知道他喜欢小孩,我也可以早点说啊。”
“要喜欢,也是喜欢自己的小孩。”阿扎尔无语凝噎:“但这不是关键了,我信沙德应该是真的喜欢孩子的。你不是怕他知道你有孩子吧?你是不是怕他觉得你人不好?”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库尔图瓦撇嘴:“我在沙德眼里形象就是很完美,你不知道吗?”
“完美你个头。”阿扎尔还是没忍住用拖鞋丢他了,这种小伎俩,库尔图瓦抓都懒得抓,头一偏就躲开了。他们俩幼稚地在房子里打架,搞了一通破坏后终于两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自从赛季开始,阿扎尔也就在圣诞节的时候破例偷偷吃了一次汉堡,还没敢放沙拉酱,现在好不容易又能吃热量炸弹,他简直是热泪盈眶,手指头上沾的酱都恨不得舔干净:
“蒂博,你能不能不要再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我还想和沙德做朋友,我们二个能继续一起玩的。”
库尔图瓦不解:“‘再’?”
阿扎尔翻白眼:“Kevin是已经被你在大脑中一键删除了
() 吗?你还真是擅长毁灭不利记忆哈。()”
库尔图瓦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酒:“我们二个怎么了?我没感觉这影响到你什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有病啊,我们二个上次坐在一张桌上打牌说话喝酒还是五年前的事了,你真失忆了吗?”
“他不愿意坐下来,是他的事。”库尔图瓦耸耸肩:“我可是一直不介意的。”
“……”
“是,毕竟又不是他睡了你女朋友。”
“我和沙德不会这样的。”库尔图瓦抿嘴:“他才不会跑去谈什么劳什子女朋友,他是我的。”
阿扎尔彻底向恋爱脑屈服了:“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我是在问如果你们分手闹掰了怎么办?”
“就说你今天一直在说怪话。”库尔图瓦问:“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如果是,如果是他和你分呢?”
“他不会的。”
库尔图瓦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他超爱我。”
“啊对对对,爱你爱到几十张贺卡没一张是给你的,混球。”
“怎么汉堡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们又在屋里打起来了。阿扎尔倒是不用担心热量问题了,他发誓自己在这儿已经消耗了一整节训练课的热量。最后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一人一个沙发椅颓废地对着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阿扎尔随手举起茶几上的一块粉红色小石头,难得觉得有趣:
“像小恐龙一样。”
“沙德也是这么说的,我看了一个月了都没看出来。”库尔图瓦有气无力地讲:“我讨厌你。”
“你和Kevin关系好的时候,也这么讨厌过我,还骂我‘你是根克的吗?不是为什么朝他搭话’。”阿扎尔却是眼神失焦,怅然若失地回忆起了青春:“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库尔图瓦还是很迷惑:“我都说了,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是他变了。”
“可是你真的很混蛋。”
“真感情好就不在乎了,说到底不就是谈个女朋友就比很多年的朋友要紧吗。”库尔图瓦闭上眼睛:“我都不懂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既然是很多年的朋友,你干嘛非要去睡他的女朋友?我就说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踢别人一脚,再看看人家会不会回来,这太糟糕了,人和狗又不一样。”
阿扎尔和他说:“你不要这么对沙德,好吗?”
库尔图瓦闭着眼,过了很久才轻声说:“你搞清楚状况,埃登,现在是你的心肝宝贝小沙德在踢我好不好,是我欺负他吗?你不要偏心他了,你来安慰我呀。”
阿扎尔不接他夹杂着阴阳怪气,但确实是在示弱岔开话题的台阶,就只是自顾自继续讲:“也许你不用很完美,沙德也还是一样会喜欢你,蒂博。”
库尔图瓦玩酒杯的手停下了:“那你的想法还蛮天真的——如果现实是这样的话,你也不至于在抱怨什么五年没一张桌的事了。”
“可
() 是沙德和Kevin是不一样的。”阿扎尔托着脸:“他更……他更大胆一点。但你反而好像变胆怯了。”
“这不是胆怯,这是成、熟,好不好,成熟。”库尔图瓦打开手机:“你走吧,我接沙德去了,太久不理他,他觉得我不好怎么办?”
“也许他不会觉得你不好呢?”
“他当然会了,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甚至可能躲起来偷偷掉眼泪呢!他脑子又不聪明!”库尔图瓦不解:“你又要我做个好人,又说我当个坏蛋也没关系,你自己不矛盾吗,埃登?”
阿扎尔其实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该死,他又犯j了,就说他不该真情实感地又思考这些事的!他举起手:“行行行,我走,你们俩好好的就行。”
直到二月底,阿扎尔都不知道沙德到底知不知道库尔图瓦其实有两个孩子,而且今年6月左右抚养权就会彻底移交给他。他也没有余裕能找到时间试探沙德和拐弯抹角地让他有点心理准备:3月的比赛还算宽松,总共不过二场联赛一场足总杯四强赛,平均一周才一赛,很是轻松,但4月一下子就又紧张起来了。
人间四月天总是被用来形容春日是多么美,但对于球员们来说,4月和5月作为一个赛季的收尾阶段,只会是累到令人发狂的。切尔西只用双线作战,4月都有7场比赛要踢,也就是平均一周双赛,每四天就踢一场。
这个强度让人仿佛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圣诞月,赛程表简直不能细看,细看是一本巨大的恐怖小说。
在这种时刻,沙德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身体素质也太好了,而且现在不用一个人抗全场,是肉眼可见的不用绷紧也状态上佳。
和他搭配对阿扎尔来说变成了一件越发容易,越发轻快的事,沙德这赛季真的长进了太多,比起刚开始替补上场时那副鱼头鱼脑游离于全世界以外的乱形状,现在他终于能稳定地踢出个人样来了,最起码对于阿扎尔来说是稳定的。
虽然说阿扎尔不是传统型中场,他的位置要更靠前,能带能传能射,是真正的球队核心。但中场们的快乐,他还是体会到了。
给就有!
乖宝宝沙德今天又有在门前好好地吃扎师傅给他烙的大饼了!超级有满足感!
助攻,易如反掌!
足总杯半决赛踢热刺前,他还忙着和人打赌呢:“这场比赛我肯定能给沙德助攻,最少一个。”
科斯塔大悲痛:“你又诅咒我踢不满全场!”
阿扎尔赶紧一叠声向他赔罪,更衣室里又充满了快活的笑声。但在孔蒂进来后他们就收敛了很多——孔蒂和科斯塔现在搞得有点势同水火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徒俩硬是在一个赛季没爆发过任何剧烈冲突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讨厌对方,各种小心眼小花招小坏话搞到现在,他们自己恐怕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完全无法忍受彼此了。
难道真的就是八字不合吗?
本应该处在风暴中心的沙德却意外地没有被怎么牵扯到,自打上次那个生病事件后,孔蒂也不再敢把他当小驴使了。这场比赛也一样,还是科斯塔首发。但大家都在心里默默想着,不知道这次他能坚持多久,就会被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