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的天气连着几天都不错,阳光明媚,卷起一点春天迷蒙清新的气息,柔柔地飘落在大街小巷。
那维莱特收到风神巴巴托斯和岩神摩拉克斯联名的外交文书时,就是在这样天气好的一个清晨。
“……璃月……蒙德。”那维莱特阅读完机关鸟送递的信件,轻轻把纸搁置在一旁,抬起头,看向站在桌前的美露莘,微笑着说,“麻烦了,帮我叫一下芙宁娜女士。”
…………
“什么?让我去面见风神和岩神?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芙宁娜慌乱地摇头,急切地说,半个人都趴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上,“我们枫丹——根本没必要见这两位神明吧?帮我推掉,全部推掉!”
“这并不妥当,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微微抬手,指尖略过湛蓝色的光芒,和信纸上金、绿两色的岩、风权能互相共鸣,平静地说,“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两位古老的神明来枫丹的目的为何……但是我认为,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们也没有接待的理由啊!”芙宁娜连连摇头,急的汗珠都顺着脸颊落下,慌忙说,“推掉吧,那维莱特——我真的不能见他们!”
“你为何——”那维莱特皱了皱眉,停了会,才说,“风、岩二位神明都参加过最初的魔神战争,对‘天理’的规则足够了解,并不会干涉枫丹内政。如果你是担心此事,那大可不必。”
“‘天理’……‘规则’……或许他们知道如何解决枫丹的‘预言’——”芙宁娜轻声喃喃地说,异色的水珠瞳眸动了动,半晌,坚定地点点头,对那维莱特说,“好,我去见他们——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不需要,日常来便好。”那维莱特倒是对芙宁娜骤然间的情绪变化并不关心,低头再次审视了一遍信件,思索了会,从一旁办公桌上叠着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书写回信,低着头说,“我向两位神明约定的会见时候为五日之后。我会让塞德娜帮你重新排布行程表,到那时,我会与你一同出席。”
“好。”芙宁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那维莱特听到芙宁娜走远,又“嘭”一声带上办公室的门,这才站起身,余光轻轻瞥过桌上的蒲公英花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窗前。
灿烂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落在那维莱特雪白的发梢和深蓝色绶带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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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枫丹’的预言吗?”
“如果说起水的国度枫丹,最知名的,应该就是那个‘预言’了吧……”
……
“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水神在神座上哭泣——”
……
“呼……”蒲从舟喘着气,骤然睁开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木屋的天花板发呆。
之前钟离发出外交申请后,不久便收到了那维莱特的回执。不出所料,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同意了风、岩二位神明的来访,并且约定了时
间——便是今日的午后。
昨日钟离就让蒲从舟先回家收拾行装,准备今日的出行。
……
蒲从舟沉默了会,摸到衣柜旁,开始翻找衣柜,脑子里却还是之前做的那个梦——水的国度枫丹,还有那个“预言”。很早以前,在钟离教授蒲从舟七国史的时候,蒲从舟还就着这个问题和甘雨讨论过。
只是那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如今……
所以那维莱特一直知道自己国度终究会覆灭,只是从未与自己提起过?是因为水史莱姆的影响,还是说……
蒲从舟胡思乱想着,从衣柜里掏出一件宽大的水蓝色襦裙,随便地套在身上,遮掩了下微微隆起的小腹,随手理了下长发,就驱动风元素神之眼往璃月港的方向去。
刚来到月海亭,蒲从舟就看到了站在面海的栏杆前交谈的温迪和钟离。听到蒲从舟的动静,钟离和温迪同时刹住话头,向蒲从舟看来。
钟离向蒲从舟温和地笑了下,温迪则对蒲从舟招了招手,笑盈盈地说:“嗨,小蒲公英来啦。我刚刚还在和摩拉克斯讨论我们该怎么去枫丹,雇佣一只风史莱姆,你看怎么样?”
“嗯……”蒲从舟认真地想了下,对温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也不是不可以。”
钟离轻笑,无奈地说:“别逗她了。”
“说些话缓解一下紧张感嘛。”温迪耸耸肩,轻快地说,“好啦,其实就是我用风元素力让我们一起过去——放心,我调整了行驶技巧,很快、很稳哦,不会再像上次这样吓到你的。”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走到温迪身边,说:“好,我没问题。”
“那就现在出发吧。”温迪笑吟吟地说,看向钟离。
钟离颔首。
眼前璀璨的青绿色光芒骤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蒲从舟就被一阵温柔的风托起,稳当而飞速地向枫丹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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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极少在这么高的空中飞行,又飞的如此迅速,云朵飞速而轻快地从蒲从舟身边掠过,模糊成了一点转瞬即逝的雾气。
而就在他们的脚下,无数的树木、房屋一闪而过,低矮的山峦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形状锋锐的斜型山峰;原本的青瓦白墙也转变成低矮、可爱的木屋,花卉和草木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除去随处可见的甜甜花、薄荷等,清心琉璃袋等璃月常见的草木逐渐消失,变幻成了泡泡橘、柔灯铃……
在蒲从舟记起一切后,幻境中原本被水史莱姆模糊去的一些枫丹特征景物也渐渐明晰,至少蒲从舟能记着,这些淡紫色名叫柔灯铃的、随处可见的花卉,是那维莱特最喜欢插在花瓶摆放在办公室内的品种。
温迪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的十分钟,蒲从舟就见到了之前无数次见过的建筑物——欧庇克莱歌剧,又是一晃一瞬的功夫,沫芒宫雪白的尖顶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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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来?不是说了‘午后’吗?这都快下午了,风神巴巴托斯,岩神摩拉克斯——怎么还不到啊?”
“不要心急,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拄着手杖,缓缓走到芙宁娜身边,眺望着远方的蓝天。
“你老是盯着天空看干嘛。”芙宁娜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一甩双马尾,在沫芒宫前的喷泉边缘坐下,伸手玩着水花,随意地抱怨说,“风神和岩神难道还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他们来了。”那维莱特平静地说,轻轻平缓地抬手,指尖出现了一点纯粹的水元素力。
“啊?”芙宁娜彻底惊呆了,忽地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说,“风、风神和岩神,还真的在天上啊……”
和之前无数个好天气一样,枫丹的晴空万里,暖风舒畅地卷过芙宁娜雪白夹杂着浅蓝的双马尾,穿透为了迎接风、岩二神来访,特意被疏散过的沫芒宫前的广场,绕过此起彼伏的喷泉水柱,冲上云霄——
湛蓝的苍穹骤然划过一道青色的元素力的光芒,在芙宁娜压抑不住的轻声尖叫下,穿着绿色斗篷的少年怀抱着带着一朵圣塞西莉亚花的里拉琴落下,随着他落地的是一个穿着深黄色长衫的严肃青年,眸子冷冽平和,像是承载了许多,再不起波澜。
“这这这……你们就是风神、岩神?”芙宁娜试探地问。
“是的哦!”温迪扬起手,向芙宁娜笑盈盈地打招呼,“你就是新上任的水神芙宁娜吧?果然像传闻说的那样,长得很可爱呢!”
“啊?谢谢啊……”芙宁娜昨天想了一个晚上的开场白和可能遇见的问题,却万万没想到风神巴巴托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一时间傻眼了。
“哈哈,不用谢,实话实说而已啦。”温迪笑道,“我们这次来不是找你哦,是想见见你们这的最高审判官,你没必要紧张的。”
“啊……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那维——”芙宁娜听到这话,下意识扭过头去找那维莱特,却在看到那维莱特的一瞬怔住了。
——芙宁娜从未见过那维莱特这样的神情。
褪去所有的冷静和一贯的淡然无波,那维莱特狭长的淡紫色竖瞳中似是全是惊愕,又或是有其他什么芙宁娜看不懂的情绪。
芙宁娜顺着那维莱特的目光看去,落在温迪身后的岩神的身上。
古老的岩神似是有些无奈,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转头说:“舟舟,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
钟离身后飘起一角水蓝色的裙摆,然后探出了半颗脑袋。
蒲从舟颇为不好意思地眼睛转了转,扫过芙宁娜,落在那维莱特身上,特别尴尬地干咳一声,哈哈笑了下,试探着说:“哈哈,那维莱特,好久……不见?”
那维莱特微微睁大了眼,轻吸一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