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顺被气得不轻,口不择言道,“看见?了你与男人?私会!你们还分?车回山寺,哼,掩耳盗铃罢了!他?一直在树下目送你,那眼神?一看就有事!” “行,挺好。”容淖果断掀开?带来的食盒,把点心冰碗等?一一取出后,推开?最底下的夹层,取出厚厚一叠银票塞给敬顺,“拿着。” 敬顺粗略一扫最顶上那张票额,忍不住瞪大眼。饶是他?出身铁帽子?王爵府,也没见?过?这么?厚一叠巨额银票。 当下没出息的咽了咽嗓子?,一本正经开?始起誓,“这封口银少说也值当半座王府吧,六堂姐真是阔气。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个哑巴!” 昨日下晌,容淖收到了承乾宫送来的衣裙钗环,发现里?面裹藏着远不止嘠珞所说的那么?点银票。 不做他?想,肯定是小佟贵妃放进去的。 “少想美事。”容淖横敬顺一眼,“这笔银子?不是给你的,我要?你拿着它们给我办件事。” “凭什么?。”敬顺作势把银票往怀里?笼,嘟囔道,“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中,而非我受制于你,我凭什么?要?听你吩咐!” 容淖面无表情道,“因为是你替我把木槿引到院外片刻,放我出去私会男人?的。不仅如此,你还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从屋顶跳进禅房,装作是我在里?面敲响木鱼,继续迷惑木槿。” “你……胡编乱造什么?瞎话呢!你跑出去私会男人?,我任劳任怨替你敲了两个时辰木鱼,我又不是月老投胎!”敬顺勃然大怒,被气得胸口疼,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往身上藏银票的动作。 容淖忍俊不禁,见?他?把银票都收好了,这才正色道,“行了,不闹了。敬顺,我是真有正事请你帮忙。” 敬顺一愣,略带防备道,“你先说来听听。” 容淖言简意赅说完塔里?雅沁回子?的事,“我需要?你拿着这些银票去找远威镖局。就说你能出资替他?们重振门庭,条件是请他?们的当家人?亲自出面救人?。” “远威镖局?这个名?号怎如此耳熟。”敬顺拧眉细想,“对了,是那支被引为道义传奇的镖行。” 远威镖局正是十多年前,倾巢而出两百多位镖师为关外买卖城的晋商押镖的镖局。 到京师时,二百多名?镖师只剩下寥寥十几人?,但他?们保镖的银钱与商贾却是分?毫未伤。 “远威镖局别的没有,但这信义名?头可是响彻关内外,上达王公,下至平民。只要?他?们的当家人?拿着重金出面,关外那些押解塔里?雅沁回子?的武官定会卖他?个好。” 容淖顿了顿,又道,“而且,一旦武官追问起远威镖局为何要?千里?迢迢买走那群塔里?雅沁回子?,当家人?大可回复是为了把他?们驯为走凶路的卖命镖师,重整昔年风光门庭。” “还挺周全,理由都编好了。”敬顺嘀咕一句,“可是,人?救下来了又该如何安置,那可是三百多张嘴。再过?一个多月,就到塞外冰雪封天的时节了。但凡吃穿住稍不经心,便会死人?。” 容淖闻言,从荷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敬顺,“你与远威镖局达成合作后,请他?们用信鸽,尽快把这封信送去漠北的四公主府。” “你是想请四公主收留他?们?我是曾听闻四公主也在漠北主持垦土种粮,这群犹擅垦荒的塔里?雅沁回子?送给她?,正好得用。” 敬顺好歹出身王府,平日是懒散了些,但绝不是傻子?,一点就通,“可这群人?毕竟不是正经来头,若是弄不好,会把太子?与大阿哥两头都得罪了。万一四公主避祸,不肯接纳他?们,又该如何?” “那就送他?们去大清与沙俄交界的买卖城,那里?天高皇帝远,正好。”容淖应对自如。 敬顺词穷,不得不承认,确实难以从容淖面面俱到的安排里?挑出刺来。 敬顺垂眸看了眼自己被银票塞得微鼓起来的胸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如此信我?这里?可是能值一座半王府,我记得前些年九阿哥他?们出宫建府时,皇上和户部拉扯多日,户部也不过?拿出这个数。” 容淖拧眉,不可思议道,“怎么?,请你办个事真金白银砸你不够,还得对你煽情一通?” “…………那算了,弟弟消受不来六公主的温情。”敬顺一拍胸前,朝容淖随意摆摆手,“我先回了。” 容淖目送少年甩着衣袖走远,思绪蓦然回到半年前。 那会儿她?从盛京旧宫去到王府没两日,正遇上王府摆宴,府内热闹非凡。 雪爪还是只半大幼猫,脾气胆量都没养出来,自己偷跑出去玩,结果被阖府热闹吓得窜到苑中一棵参天老树顶上,上下为难。 容淖找过?去时,正好见?到一群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拿着树枝、落果等?往雪爪身上砸,想逼它跳下来。 没等?容淖使人?前去阻止,敬顺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踩着院墙借力?,几下蹬上了树,又爬了一段,这才踮脚把吓得喵喵叫的飞睇抱在怀里?。 引得下面那些勋贵子?弟一阵叫好,然后又唯恐天下不乱起来,让敬顺从高处把猫抛给他?们。 敬顺抱着瑟瑟发抖的幼猫雪爪,不肯应承,那些勋贵子?弟就嗤他?是假菩萨,说猫有九条命,就算没接稳砸在地上也不会死。死了也没关系,赔就是了,一只小畜生?而已。 待敬顺抱着雪爪顺利下到地面后,方才那个叫嚣猫有九条命的勋贵子?弟想要?提走雪爪去玩玩。 敬顺一把把人?挡开?,肆意昂扬的洒脱少年留下一句,“这猫闻不来屠夫味。” 单手抱猫,甩着衣袖走远。 - 塔里?雅沁回子?的事终于办妥贴了,容淖近日心情不错,连带看佛日楼内殿那些花花草草都顺眼几分?。 直到听说八公主明日搬来,容淖上涨的情绪突然淡了。 次日清晨,容淖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进出内殿,但她?头天夜里?熬夜做了半幅盆景山水,鸡鸣时分?才将将躺下,实在困得慌,便没理会。 是以,等?她?中午睡醒睁眼,发现自己枕头上竟多出了一张放大的脸时,吓得险些失声尖叫。 八公主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娇嗔道,“六姐你醒了,你睡得可真沉,唤你起来用膳你没听见?,我从你身上经过?,爬到床里?面午歇你也没有知觉。” “……”容淖叹了口气,迅速起身穿好衣裙。 八公主还是以前那副话痨又黏人?的性子?,话匣子?一旦打开?,根本收不住。 “六姐你在宫外住了一年,我们一年没见?过?了。去年你在盛京那样,我很?是担心你。先前我想去王府探望你,但被皇阿玛拦了,好在听说你恢复得不错。” “对了,六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