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离亭。元志惊道:“郎君,我们这都离城十里路了,若再往外去,只怕今日回不了城了。”
傅瑜也觉如此,索性看着河上一座木桥,策马而过,到了河水的北面,这边却是一片绵延起伏的小丘陵了,隐约可见不远处山上的几座建筑,傅瑜又问:“这里是何处?”
元志老实答道:“这是到了越陵来了,山上的是越临寺,再往山上去就该有禁军把守了。”越陵是大魏皇陵,元志说的禁军把守不假,傅瑜也不往那边去,只朝回城的方向走。谁料稍走片刻,天上突地一阵旱天雷,马儿一惊,仰天长鸣,地上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叶,一旁的树叶哗哗作响,而东边天际,一层压人头顶的乌云顺势就过来了。这速度快的,不过瞬息之间,天色已变,傅瑜看着远处的天色,脸色一变,道:“不好,是跑暴。”
跑暴,其实是跑来的暴雨,多发于夏季。天色骤变,顿时狂风大起,暴雨忽至,但不过一刻钟,顶多半个时辰,雨势骤停,天气复又清朗起来,甚至有的时候还能看见彩虹。
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个艳阳天,谁能料到今天会有跑暴,此时傅瑜也不能带着元志躲在树底下,但要上山跑到越陵避雨,只怕山路湿滑,越发的难了,这般想着,傅瑜又调转了马头,和元志朝着方才的离亭奔去。
雨势骤降,落下来的雨滴大的跟铜钱般大小,砸在人身上疼得厉害,更何况砸在如今策马奔腾的傅瑜身上,他只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眼前已湿,紫色的外套立时便被浸湿了,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滑。
马蹄飞扬,溅起路上水坑的水,不过跑了几步,傅瑜就见着前方一个马车堵在那儿,却是微微歪着,似是陷进了一个泥坑里拔不出来了。傅瑜目不暇视,正要策马过去,就见的马车中出来一个青衣婢子,鬓发高.耸,脸色微沉。
傅瑜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头颅一歪,嘶鸣一声,淋了雨的马场湿滑,马儿骤停,突地向前滑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栽倒在地,傅瑜再一扯缰绳,马儿前蹄扬起,险险的稳住了。元志却是停的突然,马蹄打滑,眼见着就要栽倒在地,傅瑜忙策马伸手去接,两人一起栽倒在地,幸而有了俯冲,两人又都是练家子,并未有大事。
元志稳住身形,来不及问傅瑜出了何事,倒是先来了一句:“这要是金圆,恐怕就得摔断腿了。”
傅瑜嘴角微微抽搐,却是并未搭话,而是回身朝着那马车走去,近了,他才发现,那车辕上的婢女正是空青。空青此时一手搭在车辕上,一手掀开了轿帘,似在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话。
傅瑜猛地上前,空青见了他正要行礼,却见他突地伸过头来,正正地探进了马车里。
此时天色昏暗,雨水如幕帘落下,遮蔽了傅瑜的眼,淋湿了他的衣服,他此时探了头进去,头上的雨停了,只头发仍旧湿哒哒的,脸上还留着些雨水,虽身形狼狈,但他的双眸却异常明亮。
马车内,正坐着两人,一人坐在旁侧,面容看着傅瑜有些惊异,是白芷,傅瑜目光草草略过她,直接投向了另一人。
斐凝着一身青衫长裙,裙摆上绣着一簇兰花,她鬓发微挽,妆容极浅,在这昏暗狭小的马车里,却浑身上下气度斐然,即便外面风暴交加,她也丝毫未有忧色,恍惚整个人都闪着光。只不过,如今这面容沉静的娘子在见着身形狼狈的傅瑜时,眸光却是一闪,右手微抬。
方才那倾城貌美的罗珊娜在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傅瑜时,傅瑜心下未有丝毫旖旎,此时见着斐凝,她不过衣着简单,甚至在昏暗的马车中尚且看不清她的容貌,傅瑜心下却是心跳如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