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透明的纯粹。
指尖微动,无数耀眼的光芒汇聚起来,形成灼目却温凉的光团,忽然没有一丝温度的光剧烈的燃烧,崩裂,火焰般的蓝白光一闪而逝。
我摩擦着好似被灼痛的指尖,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神奇的圣艾尔摩之火,本质上并非神迹,仅仅是一种冷光冠状放电现象(Corona discharge),如果古希腊神话的世界真的存在过,守护神是不是就会降临。
当悲伤再次逼迫理智一起同沉沦,试图用泪水召唤绝望时,我低下头,无比痛恨自己被疾病催生出的魔鬼支配,时而像个疯子,时而像个傻子。
“弗洛夏,看着我。”灼热的手指迎来清凉,我抬起头,看见弗拉基米尔伸出手,轻轻地贴近我悬在半空中的手。
我目光偏移,撞上了他浸透在光芒中的眼睛。
“如果你不想,那么请求我吧,只要你说,我就取消它。”弗拉基米尔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是一种专注得有些执迷的凝视,他轻柔地说着,像是诵读誓言的信徒,又像是鼓动欲望里的诱惑。
我不能移开视线,老实说,我被他光芒流淌其中的深海的眼眸吸引着,像是被海妖的歌声引诱的水手,深沉的蓝化开了,阳光将金色点缀其中,随着海浪波涛荡漾。
“我······”我不能拒绝,可我明白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谎,他可以轻易取消,现在他将选择的权利交到我手上。
我彷徨在自我与理性之间,悲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慌乱、困惑、迷茫,在复杂的情绪一波波冲击下,混乱成了大脑里的主要旋律。
我的脑子乱极了,一下子觉得开心,一下子又踌躇犹豫。
“说吧,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嗯?”弗拉基米尔的眼睛甚至没有眨动,他不能忍受错过令人倾倒的美丽景象似的,他惊叹着感受品尝着绝无仅有的感官盛宴。
我看着他,仿佛格陵兰尽头矗立的神像,神爱世人,平等的爱每一个人,就是极致的无情。
“我不能。”我不能拒绝,我垂下眼眸,躲开耀眼而冰冷的蓝色。
“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冷静的声音里像压抑着躁动的疯狂,我的名字伴随着他的叹息落在我的耳垂。
“你确定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弗拉基米尔的手撑在地毯上,身体贴进了一些,不知道他是在惋惜还是好心的警告。
我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很难说我还有这种机会——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手指紧张地摩擦地毯,破洞边缘粗糙的毛线剐蹭指尖,我胆小地想要逃跑,因为我害怕面对。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他退了回去,接着站起来,两步走到窗边,看上去他对环境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值,金属摩擦发出尖利的噪音,他推开窗,让冷冽新鲜的空气吹拂进来。
说不清的苦涩和一点的不甘让我很难平静下来,弗拉基米尔有这样的能力,轻易地牵动我全部的注意力。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感到恼怒,不由自主地朝着无辜的人发脾气。弗拉基米尔什么都不知道,我总是被迫接受,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的忍耐,这些他怎么会知道,他的人生里哪怕皱眉,不喜欢根本不用说出口就有乌泱泱一大群人替他解决,不能,不可以,不被允许···不用怀疑,这些词语不会出现在弗拉基米尔的人生字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