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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依然明显。

眼睛像是被糊上一层白色胶水,黏黏糊糊不能完全睁开,近处只能勉强看出轮廓,远处仿佛陷入浓雾里,耳朵里伴随着嗡嗡作响恼人的耳鸣,我看不见听不清。

“弗洛夏···”是谁在叫我吗?我怀疑又是幻听,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声音不停地呼唤着,我想要转过头看,可全身上下除了大脑清醒,其余部件都失去动力。

我连指尖都不能动弹,可我敏锐地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曾经离我很近很近在我的耳边,在脖颈跳动的动脉上吹拂着熟悉的气息。眼皮越来越沉,我不能抵挡黑暗来临沉入睡眠的怀抱。

再次醒来时,身体机能经过休眠恢复大半。我睁着眼睛不再有千斤重,耳朵里的噪音也消失了。

我抬手把脸上的氧气罩拿开,发现手背上插着针淡黄色胶管连在药瓶里。呼吸饱和的滞涩感减轻不少,气管里多余的水汽让我忍不住咳嗽两声,牵扯到不知哪一处伤口,痛觉清晰得使我有了现实感。

这不是我原来住的地方,等到有精力打量四周,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面积是我卧室里那张KING SIZE 的两倍,五六个我同时使用也没有问题。深红色的天鹅绒布层层叠叠柔软地铺陈,蓬松的大枕头垫在受伤的右腿下面,伤口被洁白的纱布厚厚包扎住,僵硬地没有知觉。

房间里温度很高,有种挥之不去的闷热,所以腿露在被子外面一点都不冷。褐色的床柱,乌色的桌子柜子,颜色浓郁的画作包着暗金色的边框,低调的黄铜色烛台,旁边是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琉璃圆盏反射出璀璨的光。

黑色的羊绒地毯从门口铺到脚边,整个房间的装饰华丽奢靡,又透出一种难以接近的古典颓废,和我住的房间是同一种感觉,但阴暗的气息更加厚重,似乎使劲摇一摇就会抖落下时光的尘埃。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几天还是半个月。窗户被拖地厚丝绒遮住,无法根据日出日落清晨与黄昏判断时间,房间里离我最远的角落里有一座精致而古朴的座钟朝着大门方向,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您醒了。”一个穿着白色外袍的女性走进来,她端着金属小托盘放到床头,“您腿上有一些划破的小伤口,有些感染的症状,现在需要涂一些药。”她白袍里面穿着修身连衣裙,头发梳得光滑高高盘起,声音温柔听不出年纪。

我把视线移开,我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要多费些精力保持注意力集中,酒精接触皮肤冷冷地,倒不是很痛,只是有些提不起劲的疲惫。

虽然房间很陌生,但肯定还在巴甫契特。她应该是巴甫契特的医生,就跟卡斯希曼在马尔金家的角色一样。她身后跟着一位女仆,穿的衣服与阿芙罗拉相似,脸却很陌生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完全不熟悉的脸庞。

巴甫契特的仆从很多,我没见过也不奇怪。“我是负责照顾您的米拉,您要喝点蔬菜粥吗?”她的头低着视线落在地面上,声音放得很轻。

“蔬菜粥熬得很稀,米与蔬菜的量不大,主要,主要是为了让您可以恢复体力。”她抬起头有些紧张地补充,褐色的眼眸像小鹿湿漉漉的眼眸,带着温暖而无害的光晕。

“······”声带震动,想要说话的欲望刺激深处的灼痛,不是不能出声,只是一定不会好受。我指指自己的喉咙,朝米拉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用口型作出“水,谢谢”的字样。

米拉收到讯息,“好的,您稍等。”她接过女医生剪下来的纱布和用过的棉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