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捂着心口?强逼着婆子上前把谢姝捆绑起来?。
谢姝被几?个不怕咬的婆子摁个结实,再也逃跑不动,只好一边挣扎一边呼喊:“我没?疯!我没?疯!你们快点放了我!我没?疯!”
“舅母你信我!王朝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贺兰香才是——唔唔!唔!”
谢姝嘴被帕子堵住,再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哭泣。
郑文君听着外甥女可怜无助的动静,双目发直,久久未能眨上一下?,满脑子都是那句“贺兰香才是你的女儿。”
她是很喜欢贺兰香的,也曾无数次生出?过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该有多好的感慨。
可,如果贺兰香是她的女儿,她的云儿又算作什?么?
*
夜晚,老宅冷清依旧,消融的雪水如同雨滴,沿着屋脊流淌,滴答发响,扣人心弦。
谢折回到府中?,照例询问贺兰香三餐所用,听闻她胃口?泛泛,晚间还早早歇下?,觉得反常,便没?急着去后罩房,先去寻她。
温暖如春的香闺里,贺兰香半梦半醒,精致的眉头蹙紧,贝齿咬住唇瓣,一副不适难耐的模样。
听到门开?声,她睁眼,正见谢折从外间进入,便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谢折未语,一身冷气未消,走到榻前,看着她道:“不舒服?”
贺兰香摇了摇头,缓慢坐起来?道:“也没?什?么,只是这小家伙今日踢我踢得实在太过厉害,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吃不下?也睡不好,有些难捱罢了。”
谢折坐下?,伟岸身躯投下?的阴影覆在贺兰香的身上,灯影瞬时便暗了下?去。他?先将手放到被窝中?暖热,然后贴在了贺兰香的肚子上,正巧赶上腹中?小儿飞来?一脚,力度之大,竟使得他?掌心微跳。
“这孩子手脚力气有些过于大了。”贺兰香无奈道,“不过也不出?奇,毕竟是你的孩子。”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个孩子只要出?生,便与谢折没?有丝毫关系,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她必须记住:谢晖才是这孩子的生父,谢折,永远都只能是孩子的大伯而已。
贺兰香不适整日尚且觉得不算难捱,此?刻竟满心苦水起伏,说?不出?的酸涩苦闷。
她不再去看谢折,有意将话岔开?,问:“启程之日可定下?了?”
谢折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未曾移走,力度极轻,若有若无地摩挲着,道:“大后日。”
贺兰香惊了,重新抬眼看他?,惊诧道:“那岂不是只剩两?日了?”
昏暗中?,盈盈美目里灼热的情感如潮水汹涌,对上谢折毫无波澜的黑瞳,便如冰火交融,发出?滋滋冰融火熄的声响。
贺兰香旋即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激动了,她垂下?眼眸看着肚子粗粝的大掌,平复下?声音,若无其事地道:“陛下?同意了?”
“宫中?尚未传出?消息。”谢折道。
“陛下?若是不肯呢?”
“他?肯不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