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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
嘎吱。谢隐泽推门进来, 咬着只包子,面朝门在案几旁坐下。
左腿支在右腿上?,姿态很悠闲, 还晃了晃躺椅, 与那双长腿一对比, 椅子顿时显得短了。
乔胭爬起来:“……今天是你?做的饭啊?”
谢隐泽:“嗯。”
她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穿衣,洗漱。谢隐泽目不斜视,直到?她捯饬完毕, 趿拉着绣鞋跑过来, 冷不防端起桌上?的菜粥。
嘿嘿,抢小谢吃的!
可是,桌上?本就有两碗粥。一碗她的, 一碗谢隐泽自己的。
乔胭讪讪喝粥。
谢隐泽的厨艺……该说不说, 比她好上?许多。许是他从小独自生活,万事自己料理,虽然只是简单的早点, 但味道居然不差。
乔胭咬了一口鸡肉馅儿包子:“谢隐泽,我昨晚做了个梦, 居然梦到?雪樱又来了……”
谢隐泽一顿:“不是梦。”
乔胭:“啊?”
谢隐泽看她的表情像是在诧异世界上?怎么?会有弱成这样的人?还傻成这样:“你?被她一挥袖子吹昏迷了,我把你?扛回来的。”
乔胭:“……那我的裙子?”
“四斤给你?脱的。”
乔胭松了口气。
喝着粥,乔胭长吁短叹:“雪樱在天山中千年, 竟从未与他主动相见,你?说老?头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让她恨成这样啊?”
这件事怪就怪在雾楼和雪樱两人?态度的温差。
在雪樱恨着他的同时, 雾楼提起自己的妻子,满眼都是柔和的爱意。
谢隐泽嗤笑:“他那记性, 就算做错了事,你?还指望他记住吗?”
远处山巅覆盖着陈年的雪,几只魔鹰盘旋,被糯米糍搬石头砸了下来。
“别管这件事了,横竖马上?就要离开了。有空想这些不如多练会儿琴,别让无?关紧要的事拖延了进度。”
“这怎么?能算无?关紧要的事?”乔胭忍不住道,“如果没有雾楼,咱们早被赤渊魔族捉走了。他也算你?半个师尊了,他思念了雪樱千年,因为见不到?她那么?难过,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
他冷冷地说:“我没必要关心。”
乔胭停下喝粥的动作:“你?有时真挺冷漠的。”
他收拾了碗筷,站起来,冷笑道:“这么?晚才注意到?这件事,是你?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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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冥思苦想,决定找正主打探一下。
她找到?雾楼的时候,雾楼正坐在椅子上?磨竹子。他把竹子劈成细细的长条,磨掉锋利的边缘,晾干、编织、上?漆,最后就变成了很漂亮的灯笼。
有鱼的灯笼,花的灯笼,鸟的灯笼。成百上?千只,都堆在后院,乔胭无?意间?打开过一次,被淹没在灯笼海里。
有的崭新的,就算了。还有很多陈年灯笼,骨架都腐朽了,不知道在后院堆了多长时间?。
唰唰,竹屑乱飞。乔胭又换了个竹屑飞不到?她脸上?的位置蹲下来。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认为雪樱和雾楼之?间?的龃龉,不是死前?就有,而是死后才产生的。
山中旧庙,记载了空桑国历史的壁画,她回忆起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