砭骨的寒意涌向她,冰寒的白雾无声缥缈,前方是一汪沉静的寒池,被笼罩在一束银色的月光中。
乔胭抱着手臂直打哆嗦,恨自己出来时没来得及多穿几件,现?在整个人都要冻成冰块了。
牙齿打着磕绊,她迟疑着开口:“雪樱,其实你一直都陪伴在雾楼身边,是吗?只是你抹除了他的记忆,不肯让他知道。”
雪樱还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未曾有半分动容。那疏离冷淡的样?子,都快让乔胭怀疑这不是雪樱本尊,而只是一缕没有自主性的残魂了。
乔胭继续劝:“他很?想你,他总是在念你。我不知道你们曾经有什么样?的矛盾,也不知道千年前空桑亡国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恳请你,去见?他一面,好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努力去劝一只魂,她分明谁也不在意,什么也不在乎,可……总觉得可以努力一下。总觉得若说开了呢?总比抱着遗憾而终要好。
“世?上能?延续千年的秘境,都是因为墓主陨落时强大的执念,可你也在这里陪了他千年。你也舍不得,对吗?”
雪樱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像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但很?快,动容止歇,她重归于静。
乔胭被她抓住了手腕,把她往寒池里按。池水冒着翻滚的冷气,光是靠近就?让人心底发寒,碰一下非冻成冰雕不可。乔胭大惊,心想我说个实话你就?恼羞成怒,好狠的心!
被魂体触碰的感觉,就?像被一整块冰拉住了,而且这冰还格外强硬,禁锢着你的手,挣脱不能?。
嗖!
一把剑从暗处射来,噌然钉入凝结着厚厚冰层的山壁,剑柄仍在震颤不止。
雪樱抬起头,鬓边被剑气波及的发丝飘落在地。
她总算松了手,乔胭手腕都出现?了一圈红痕。她看向来人,诧异:“你不是睡死了吗?”
谢隐泽哼道:“你当我是你?”
他半宿没睡,撑着头闭目养神。到了后半夜,忽然莫名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这种困意让他警醒,随后雪樱就?走进了房间。
她在桌前看了他很?久,谢隐泽头呼吸都没乱一下。他还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很?快乔胭醒来了,只问了两?句话,她就?跟人家走了。
谢隐泽:“……”
他二指并?拢,随意一勾,溪雪剑应声飞回,插入腰间剑鞘。
他抱着手臂,将雪樱上下打量一通,口中对乔胭道:“把她绑了带到雾楼面前,咱们答应他的事就?算完成了,对吧。”
乔胭挠了挠脸。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觉得不能?这么粗鲁。
正踌躇间,雪樱看向她:“鲛人公主,我想送您一件礼物。”
乔胭一惊:“你会说话啊?”
不仅会说话,听话语,还认识乔胭。
雪樱将手伸进寒池,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池中一阵哗哗水流,寒池水向两?边涌去,一把放在玉台上的琴浮出水面。
“这是我生前的本命法?器,漱冰琴。我知道公主这几日?就?要离开秘境了,不希望此等神器随我永埋山心,希望公主离开的时候,能?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