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份工钱?”邓陵尚小心翼翼提问。
情怀归情怀,他可以为了情怀无偿打工,他的弟子们总得成家立业、养家糊口吧。
“算两份官职。”楚昭抿了口茶水,她对于能干活的人一向大方。
“你回头也再问问他们都喜欢什么,总有人比起四海漂泊更愿意在都城定居。”
楚昭顺嘴提醒一句,却见邓陵尚陷入一阵可疑的沉默。
怎么了?不会吧?
你当人老师的总不能还想给弟子们包办工作吧。
她觉得包办婚姻不行,包办工作更是达咩。
毕竟,找一份不喜欢的工作跟找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有什么区别?
想舍舍不掉,想过过不好,互相将就着折磨个大半辈子,能有什么意思?
虽然现代不少就业季的大学生,嘴上都说挺愿意被包办工作的。
但那不是被海投简历的压力逼疯了吗?真入职了该后悔还是得后悔。
眼下墨家弟子在她这里就业面还挺广的,真没必要如此委屈。
幸好,邓陵尚想的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儿:“我只是在想,我墨家三支是否有必要重组。”
当初墨家按追求研究工程技术的、喜欢扶危济困的、喜欢搞逻辑学思想辩论的分成了三支,分别在秦、楚、齐三地活动。
传承久了之后,虽说各支还是基本秉持着自己那支主要的初心,但多少别的也都沾些。
比如他手下就有几个对改良农具器械颇有几分心喜的弟子,他不可能把培养出的人才拱手让给对家,因此不曾让这些弟子奔波数百里来秦地找老对头拜师。
但眼下众人既然重新聚在了一起,那眼下比起墨家三支内部的争端,矛盾显然更在外部。
术业有专攻,将三分的墨家重新整合,重新让弟子们跟着能力最对口的墨家夫子学习,显然是个好主意。
“此乃墨家内部事,我不好多言,但想来墨子若还在世,也不愿看到如今支离破碎、互相敌视的墨家吧。”
支离破碎,这话就有些扎心了,但可悲的是,他还找不出半个字反驳。
互相敌视?有些,但还不至于,更多是势均力敌、互相看不上罢了。
重组之事只怕任重道远,他得尽快找另两支的人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心下挂着沉甸甸的事,他也无心多留,拱手告辞离开。
楚昭抿了口茶水,就这么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离开。
墨家重组啊,啧啧,那眼下的三个墨家巨子,显然只能留下一个做当家话事人。
这个人选得是谁才能让所有墨家弟子心服口服,不至于自觉这一支高人一等而再生冲突呢?
答案似乎挺明显挺容易被他们想到呢。
她不由喝了一大口茶水,嗯,看来以后要兼职当五六岁的墨家巨子了呢,好像也不是不行?
喝完手中最后一口茶水,
她叹了口气,加了各种香料调料的茶水她喝不惯,清茶她也觉得苦,还是回去让后厨熬奶茶吧。
“走了,()”她起身迈步离开,“把角落里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栗阳也拎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张良:???我都躲这么好了,你怎么瞅着我的?
楚昭:不是你小子起的头,谁大白天没事儿讨论丧葬问题。
她还记得进来时听到的第一议就是关于葬用厚薄的呢。
一身白衣,鬓簪百花的侍女张良上前盈盈一拜:“殿下安好,此前殿下吩咐的份例已经尽数送到了诸位夫子手上。”
“不想殿下仁爱,亲自到此关怀,栗阳见殿下忙碌,不敢上前叨扰,殿下可是还有吩咐?”
这理由找的真快,什么份例要你亲自送,还一送送一天啊。
“无事,只是瞧瞧你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这……栗阳愚笨……”
“无妨,你既然早就到此,想来夫子们的论辩你从头到尾听了不少,回去整理抄写下来,我要看。”
文秘总得干点文秘的活儿,去给我写会议记录吧,听完一场论辩会议要一两个时辰,看完一份观点摘要记录文稿往往不超过十五分钟。
堂堂谋圣,总结摘要观点的能力不可能不行。
张良:“……唯”
“我想劝父皇遏制民间厚葬之风,你回头再帮我写份谏言,记着强调一下活的黔首才是大秦劳力根基所在。”
张良:“……诺”
“还有……”
“殿下,栗阳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张良满脸悲愤,他是想潜伏在她身边多观察点东西,不是真想给她大秦鞠躬尽瘁。
真按她这个任务量再布置下去,他哪来的时间搞间谍观察活动?
楚昭笑了:“行,那今日就先这样。”
搞什么间谍活动啊,真造纸印刷术都在郊外的庄子里被重点看守,还能让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