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板脸对她道:“人家是媳妇,再说,裤腿也是放下的。谁跟你似的,这么光脚下水,还把裤腿卷起来?”
一番话惹得菊花再也不敢大意了。
菊花再喜欢放鸭子,也是放不了几天的——这田很快就被郑长河先犁后耙,整得软烂平实,然后栽上秧苗。
初夏的栽秧历程又经历了一遍。在大伙的帮助下·郑家还是把这些稻田都栽上了晚稻。本来收割稻子已经忙了好些天,现在又要接连栽秧,一个个几乎不曾累脱了一层皮。
在外忙碌的人都晒黑了一圈。青木和张槐的面色也更深了几分,但却显得更加魁梧结实了——这么超强度的劳动锻炼,然后猛吃猛喝,得到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看着俩人一顿晌午饭吃下来,汗水又流了个满脸,一起跑到井边打水清洗,菊花直摇头。
她对青木道:“哥·我在井里冰了些菜瓜和黄瓜,你提上来,正好吃了解渴。”
张槐听了口内生津,笑道:“我说这绳子上吊个篮子干啥哩,原来装的是菜瓜。是熟的么?”
菊花见他不停地用沾了井水的棉布巾往脖子上冰,那模样恨不得用井水从头浇到脚才好,便对他道:“都是熟了的,香的很,待会吃一个就舒坦了。你不要老是用井水这么冰,这刚出的汗,身上还是热的,这么用冷水冰不好哩——容易生病。我用井水冰了些菊花茶,你们多喝些,就没那么热了;还做了不少凉粉,也是用井水冰过的,吃了解暑。”
张槐听了她的话心里暖暖的,不,应该是清凉的,总之,很舒坦就是了,他含笑应道:“嗳!晓得了。那凉粉好吃,我昨儿就吃了一大碗哩。”他心道,青木还说傍晚要下河洗澡哩,菊花怕是不让。
菊花听了微微一笑,道:“今儿的凉粉我放了不少醋哩。”
槐子就裂开了嘴巴,看着她欢喜地说道:“我就喜欢吃酸一点的,开胃。”
青木刚把篮子给提出井面,闻言皱眉不乐意地说道:“我不要吃那么酸的,我要吃辣一些的。”妹妹是故意做槐子喜欢吃的味道?
菊花嗔怪地对哥哥道:“我做了两种味道的,有一盆是辣的。哥,天这么热,你要少吃辣的哩。那炒青椒还不够辣么?吃了炒青椒,再吃这么辣的凉粉,肚子都发烧哩。”
青木从篮子里摸出两个熟透的菜瓜,跟槐子一人一个,一边啃,一边对菊花笑道:“哥跟你说着玩的。那酸辣粉你少放些辣椒酱没事。”
菊花这才不再嗦,她喝了碗黄豆汤,一边对青木道:“这么割稻栽秧有些承受不住吧?明年还是少种几亩晚稻。我想不如这样,种晚稻的田轮着来,也省得肥力跟不上。今年这几亩田,明年就换另外几亩田,也让它们养一季。”
青木点点头,深吸了口气道:“我倒没啥,就是咱爹娘怕是受不住。再说,去年和今年,都是大伙帮衬着,才忙完这些的。要是明年大家的田都增加了,忙自家的田都来不及哩,哪有空来帮咱?所以我想,明年是该少种些晚稻才好。要晓得地里还有那么些玉米、黄豆、山芋等着收回来哩。”
张槐道:“有了这打稻机,干活比往常快不少。你也甭担心,横竖大伙互相帮手,也未必不能种——二顺和三顺都说明儿要来帮忙栽秧哩。你借他们打稻机用他家的稻子也比往年收得快。不过菊花说让田轮换着养一季,也是有些道理的。”
菊花听青木说起玉米、黄豆、山芋,头就疼了,她也不管槐子安慰的话,坚决地对青木道:“明年少种些晚稻。主要是这两季稻的日子赶了点割完稻立即就要栽秧,叫人喘口气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