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淡淡扫了一眼盛在匣中的天子六玺,直接问:“传国玉玺在何处?”
殿内心潮澎湃的人们迅速醒过神来。
六只盛放玉玺的宝匣静静摆在托盘中。
却少了最重要的那个。
历代以来,天子六玺多有失散零落,许多开国皇帝都曾经命人重新铸造,但唯有传国玉玺代代相传,不可更替。
因为它是世间第一位皇帝所铸的第一枚玉玺,拥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世人来说,天子六玺代表皇权,而传国玉玺则意味着皇权本身。
皇贵妃神色微动。
她知道那一晚皇帝将传国玉玺递到了衡阳公主手中,她以为那夜宗亲朝臣出宫之后,这方传国玉玺自然要回到皇帝手中,而不能儿戏般交由年幼的公主保管。
但现在传国玉玺从司宝局中消失了。
“父亲。”她轻声道,“传国玺或许在公主手中。”
皇贵妃话音刚刚落下,极其嘈杂纷乱的足音从殿外传来,惶急的声音响起:“丞相,出事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身影扑进殿门,正是方才领命前去凤仪宫寻找衡阳公主的禁卫之一。
他的脸颊上沾了一道黑灰,看上去有些可笑:“凤仪宫中起火,已经进不去了!”
白丞相微垂的眼猛然睁开,眼底精光如电,直刺向那名禁卫:“怎么回事!”
大火从凤仪宫宫墙内蔓延而出,热浪席卷,凤仪宫外远处的花草都蜷缩起来,泛起了枯干的颜色。
靠近宫墙,甚至能听到砖石在火中崩裂的声音。
火舌朝着天空尽情伸展,宫墙和凤仪宫中目光所能及的一切景象落在眼底,都开始扭曲变形。
禁卫们接力将一桶又一桶水运来,却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浇灭火势。
白丞相亲自来到了凤仪宫前。
禁卫统领望着被烈焰吞没的凤仪宫,面色凝重道:“这火起的诡异,起初来到凤仪宫前时,宫墙内已经着了火,还没有这么大,能看见衡阳公主带着侍从站在楼上,末将立刻命人进去救火,岂料还没来得及翻越宫墙,那火势陡然变大,连宫墙也一并卷了进去。”
禁卫统领自己是武功高手,宫墙虽高,别人无法进去,但他自己艺高人胆大,本拟凭借轻功翻墙而入,比破开宫门更快。岂料火势太过诡异,转瞬间吞没宫墙。
禁卫统领只是武功精妙,并非水火不侵,险些被火燎到衣衫,仓皇退回,连忙派人禀报白丞相。
他说到此处,忽然低下声音,有些不安道:“火势骤然变大,但一时还没烧到楼台高处,末将隔着火焰,听见衡阳公主说了句话,然后便投入火中了。”
白丞相面无表情道:“说了什么?”
禁卫统领嘴唇颤动,有些不安。
白丞相道:“说。”
禁卫统领于是低声道:“得国不正者,天下共击之。”
一旁,白丞相的亲信心中一跳,生出满背淋漓的冷汗。
白丞相面色喜怒难辨,淡淡道:“是么?”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后道:“令人封锁皇城、京城周边,城门紧闭,擅出则死,令京郊营分出一半人手,日夜在京城内外搜寻。”
随之而来的皇贵妃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身形不易察觉地一晃。
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