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头饰保护了他的意识不被窥探。
受着师父的庇护却还要在背后搞小动作, 鹤云栎对宇文佾的忌惮和反感不禁更深了。
门被敲响。
“请进。”
是应岁与。
“师父。”鹤云栎迎上去, 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宇文佾方才进入了弟子的梦境。”
应岁与将弟子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得出来的问题:“他都做了什么?”
鹤云栎:“他没做成什么。就是和弟子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他说, 破厄丹是您用自己的剑道真意炼成的。”
就说了这个?
在鹤云栎忧虑但隐忍的注视下, 应岁与承认了:“用不着的东西,拿来做点有用的,不是挺好的吗?”
“可您一点都不可惜吗?”
是鹤云栎在为应岁与可惜。
虽说彼时云霄刚有起色的产业被丹师协会打压得岌岌可危, 在这般情况下出现一个丹圣确实是最快最彻底的解决之道。但也并不是唯一的路啊。
师父何苦要做到这一步?
“没什么好可惜的。已经放弃了剑道, 没必要留着旧物碍眼。”
“可您的放弃也是形势所迫。”
鹤云栎还记得应岁与使剑的
模样, 快意惊鸿, 神光奕奕,他很喜欢那样的师父。
“形势所迫?”应岁与沉静看着他, 反问, “难道不能是形势正和了为师的心意?”
鹤云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应岁与笑了:“你师伯们那么笨, 总不能真指望他们改道吧。”
从客观上来说,能重学别道, 并且快速大成的只有天赋卓绝的应岁与。
“可人选不是抓阄——”
鹤云栎顿住了。
如果师父想在一场抓阄结果里做手脚,那简直太容易不过。
“不要说漏嘴了。”应岁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为师讨厌被可怜或感动的眼神注视。”
“弟子知道了。”鹤云栎答应下来。
如果放弃剑道是师父遵从本心做出的选择, 那他就不会再觉得惋惜。他是不想师父留有遗憾, 而非希望师父按自己的意愿去做选择。
“师伯们全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或许有一两个知道吧。”
“谁?”
“不大可能是你大师伯和三师伯。”
直接说二师伯不就行了?
大师伯比较迟钝;三师伯虽了解师父的行事风格, 但彼此间并不擅长交心。确实也只有二师伯了。
二师伯是只朝前看的人,也正是师父说的, 知道这些事后不会露出怜悯或感动的表情的人。或许是因为这份特质,一直以来师父反倒和言辞最少的二师伯更交心些。
应岁与如愿收获了弟子的感动和支持。
他不会告诉鹤云栎,比起他的师伯们,当时更需要云霄存续的是无处寄身的他。多年来,他用这份牺牲将师兄们绑在身边,给自己构建了一个安宁平静的归宿。
他总能将自己的付出利益最大化,这使得他的情意总是明码标价。
但有价的东西反而最廉价。
应岁与怅惘感叹:“为师知道宇文佾和你讲了很多,关于过去,为师也一直有很多东西想要告诉你。可那些事并不光彩,为师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
鹤云栎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