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难道是薪火出了内鬼?
凌昊武不会怀疑老大和小老大,剩下的怀疑对象却是他不愿意相信的,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抻了抻脖子,解开外套领口的扣子。
大小姐说的对,知道他是薪火组织的人后,离开或是留下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里。
他敢走,大小姐一定会找薪火的麻烦。
“哈……”凌昊武笑了笑,有些感慨,“果然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债啊。”
……
卫家东南方的荒野上,伫立在平原中的军事要塞宛如一只黑色的怪物,在云海之中隐隐绰绰,让人还没靠近便心生畏惧。
月光下,黑色的大卡车伴随着轰隆声列队而来,蠢笨庞大的身影像是来给母兽输入养分的工具兽。
厚重的大门缓缓升起,直到经过层层检查的手续,这些卡车才得以重新启动。
卡车后方的布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因为恐惧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群,他们手上都带着镣铐,犹如被绑住待宰的猪猡。
直到卡车再次停下,车里的士兵率先跳下车,用枪指着车上的人,面无表情呵斥:“全部下车!”
车里的人因为手臂被绑住,长时间蜷缩在一起,站起身时腿都在发抖,行走间脚底犹如踩在了钢针上。
可车下的士兵管不了这么多,见里面这么多人还蹲着不动,立马走过去,举起枪托狠狠砸下。
凄厉的惨叫声中还混着士兵的怒骂:“快下车!不要拖延时间!”
其他人见状纷纷不敢停留,哪怕腿已经麻木到没知觉,也要一瘸一拐地翻下车。
这群人里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混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他们紧紧跟在亲人身边,想哭但捂着嘴拼命忍着。
来的路上这群拿着枪的人就警告过他们,谁敢哭出声,立马处死。
有的孩子控制不住,就被当成例子,在大家面前被开枪处死,死了以后,尸体被扔在荒野,跟在车子后面的野兽就会迅速扑上来,叼走吃掉。
这群人穷凶极恶的做法让车里的人惊恐至极,后面两天,甚至出现了家长为了不让孩子发出声响,不小心把孩子捂死的现象。
友礼死死抿着唇,用尽全身力气把爷爷扶起来,老者脚步虚浮,嘴唇干裂,意识也有些迷糊,却还是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借着小孙子的力道从车斗里爬下来。
友礼先跳下车,站在下面张开手,准备接着往下翻的爷爷。
老者本就腿脚麻木,倒车时脚下一滑,不受控制地朝地上摔去,小孩儿用更快的动作先一步躺在地上当垫子。
一个大活人砸在身上,他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所有人鸡仔一样被驱赶到空地上,鉴于这三天车上的颠簸,没有人张口说出声音,只有互相对视的眼神或无声的口型。
叶鹏便是如此,他跟在高勤队长后面,额头已经破皮流血,温热粘稠的血液缓缓淌下,将他右眼睫毛完全糊在了一起,又被他用袖子擦掉。
这是刚刚他在车里动作慢了,被他们车上的士兵打的。
不知怎么的,叶鹏觉得那个拿枪的士兵就是在针对他,故意找个借口打他一顿,为了报复他早上把人“不小心”推下车。
可惜了,这人当时掉下车上来的太快,被让车后追着的野兽吃掉,叶鹏心想。
当十五辆卡车上的人全部被赶到空地上时,小友礼左右看了一眼,瑟缩着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