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使用‘视死天魔’了么?”
苏折沉默片刻,道:“不止是他。”
行幽脸上微微一沉。
“怎么了?我用了你给的天魔,而且还用得这么好,你却不太开心?”
行幽一言不发了一会儿,雪白的脸庞扭挪出雕像的硬巴味道,像在啃噬着一个个复杂难言的想法,半晌后才晓得说话。
“视死天魔轻易不得用,用多极易反噬,而骨灯、倒像和诡梦这三者,最常在潜移默化中摧折心志,绝镜和多宝,则看似寻常,防不胜防。”
“这些我早就知道。”
行幽目光复杂道:“你既知道,便该慎用。”
苏折沉默了一会儿:“我已经很小心地用了。”
“我知道。”行幽微微侧头,一口坚冷的银牙似摩动着什么无形之物,“只是你用得好,亦或用得不好……都叫我不断去回想当日的决定。”
把天魔交给苏折使用,叫原本无染的金乌成为承载这等污秽之物的容器,究竟是对多一些,还是错多一些?
凭他遇到的敌人越来越强,使用天魔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将来受到的侵蚀反噬,恐怕会比如今还要惨烈许多。
苏折却是笑了一笑,话锋一转:“天魔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就比如我之前已与这无名画连番对战,把它削弱了三成有余……它才会急不可耐、完全不挑剔地吸收外界的颜色……你才能如此轻易地收服它,不是么?”
行幽道:“只是你不能再在短时间内使用天魔了,你体内的灵火几乎燃烧殆尽了,对么?”
苏折倒是眼含笑意、语泛轻佻地说道:“那要不,你赏我点儿火焰,不然我火力耗尽,孟光摇岂非要守着我们两个了?”
行幽品尝着他眼底的笑,欣赏着他话里的信任,心中明明是有些欢喜和得意的。
可上位者的骄矜在和他的爱意较着劲儿。
习惯性的别扭和他对苏折的关心在此消彼长。
孟光摇还在跟前,他要顾着领袖的尊严,不能像是在苏折的不老梦中那样放肆无羁。
他只是默默地握住苏折的手,像在冥冥之中下了种了不起的决心。
“我这回出来可没带火,但有一点可以给你。”
苏折一愣,还未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忽觉手掌心处一阵钻心烧骨的剧痛!
有一股陌生而浩大的力量凝缩成了微小如虫的一点,从他干涸破裂的掌心处钻了进去,并且一路穿过臂膀肉,绞过肩脊肉,很快就要达到脖颈和咽喉。
他的喉头猛然滚动,全身骨骼开始如铮铮的铁器一般相互碰撞,脸庞时如墨色时如血紫,胸腔好像一个震动着的音响!
行幽这是在做什么?
对方却前所未有地严肃:“不要抗拒,接了它。”
接了什么!?
难道是另外一只天魔?
可苏折的意识猛然被接踵而来的巨大能量所冲击着,他几乎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浪头被反复抛到岩石上、瞬间粉碎劈裂,却又周而复始地抛砸,这使得他几乎无法维持现有的姿态,开始发出异常痛苦的哼叫,就连体内骚动着的天魔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