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这次激烈到两人都有些疯狂的性爱,只能说是他和隋唐睡了。
他在被隋唐操,隋唐在操他。
仅此而已。
他在发泄欲望,隋唐也在发泄欲望。
仅此而已。
仅仅是欲望就能够让两个没见过几次面也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睡到一起,做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仅仅是欲望就能让他打开腿,让一个几乎等于陌生的男人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仅仅是欲望就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对方身上获得最原始的快感。
那爱是什么?我是什么?姚星澜胡乱地想着,却没有想去寻找答案。
他彻底放纵自己沉迷于快感中,这种他曾经在感情中最不屑一顾的、认为是一个人渴求的东西里最低级的感受——生理快感。
因为他在没有音乐的日常生活里,找不到别的快乐了。
他不懂隋唐是怎么想的,也懒得去懂。隋唐在床上够野、技术够好,能把他弄痛也能让他爽到失控,对于一个寂寞的夜晚来说就已经够了。
漫长的性爱到最后变为了折磨,姚星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迷迷糊糊地记得他被隋唐抱进了浴室,然后又被抱回了柔软温暖的大床上。他或许是躺在隋唐的臂弯里睡着的,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懒得去记了。
这不过是一个疯狂而荒唐的夜晚。
隋唐大约也不会去记。
只有性没有爱的情事就是这样,有最纯粹的生理快感,在无数个短小的瞬间令人愉悦,结束后回忆里却是空荡荡的。一个夜晚,好像留下了很多,却什么都没留下。
第二天姚星澜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他浑身酸痛,下体甚至有些肿胀。
隋唐已经离开了,靠着窗的桌子上放着客房服务叫来的午餐,还留着一张字条。
【有事先走了,起来记得吃点补充体力。客房能到下午两点再退。】
字很好看,板正有力,硬得跟隋唐本人一样。
姚星澜强忍着腰部和臀部的不适,慢慢吞吞地把午饭吃了。
离开房间前,他把那张纸条对折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他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一开门就看到室友养的那只活泼的美国短毛猫向他跑来。他抱起小猫咪,撸了两下,感到荒淫的白日梦结束了。他又回到了日常生活中,在寂寞的、困顿的牢笼里,漫无目的地等待着明天。
放纵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印记。隋唐的手劲很大,很多部位都出现了淤青,斑斑驳驳、青紫纵横,像受过凌虐似的。不过对姚星澜来说,那种过于极致和激烈的性爱与凌虐无异,他的身心都是痛苦与快乐交织着,他厌弃自己却又渴求着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他抵触着隋唐恶意的戏弄却又沉溺于性交的快感中。
隋唐是直白的,他是别扭的。隋唐是一致的,他是矛盾的。
夜幕在面积不大的公寓里凝缩成了床头的一盏夜灯,临睡前姚星澜躺在床上,放着Paranoia的金属音乐,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不知是被前夜的情欲冲昏了头脑还是怎么了,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隋唐的微信,点进了朋友圈里。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日常生活,没有公司旗下乐队的活动宣传,没有任何有关这个人的信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头像。
头像是三匹蓝色的马,好像是幅什么画。
姚星澜保存下来去网上用识图功能搜索了一下,跳出来的是德国表现主义画家弗朗兹·马克的代表作《蓝马》。他没有怎么接触过德国表现主义画派,就在网上搜了搜,翻到关于马克艺术观的一段话:“这样的艺术表现自生自长,不依赖于习俗的扶持。当我们在因袭的表壳之中看到一条裂缝,我们就予以注意,因为我们希望底下的一股力量,有一天会显露出来。”*
耳机里放着Paranoia的《From Here to Endless》,是这支乐队最早期的歌。歌的基调是凝重的,主唱高亢激昂的嗓音加重了悲伤感。姚星澜看了一眼,作词是隋唐。
「For you I have changed my life
But why you still have a thousand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