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段和鸣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晴瑟的呼吸微乱:“回学校。”
“就这么走了?你当我这儿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段和鸣的火气堆积在胸腔。
“哦。”段和鸣忽而恍然大悟过来,冷嗤了声:“跟我玩儿一夜情呢?拿我当炮-友了是吧?分手几天趁我醉了正好来个分手-炮是吧?反正我喝断片儿了第二天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会缠着你不放,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是不是这么想的?”
段和鸣嘴毒起来,那是真的丝毫不留情面,怎么解气怎么来。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段和鸣话里的刺儿,不仅扎了晴瑟的心,更扎了他自己的心。
他同样好受不到哪儿去,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真搞不懂,晴瑟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没拒绝他,可现在却又矢口否认。就算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她终归还是留下来了。
所以她到底什么意思?
难不成正如她分手那天说的,都是新鲜感,都是一时兴起。
“耍我好玩儿吗?”
段和鸣下颚线条紧绷着,连声线都有几分僵硬。
他的语气讥嘲冰冷,可似乎也隐隐夹杂着一丝幽怨。
晴瑟心如刀绞,连呼吸都觉得疼痛难忍。
她知道,这件事她的确做得不太对。
既然分手了,那就应该断得干干净净,她不该动摇。更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她的优柔寡断,一来一回,段和鸣会怨她怪她误会她,这在情理之中。
他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他说的没错。
她骗了他,耍了他。
晴瑟低着头,声如蚊音:“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空气寂静了片刻。
段和鸣轻笑了声,很轻,轻得没有任何起伏。
他将她的手松开,看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晴瑟松了口气,可同时心里又好像空了一大块。
她闭着眼,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她走出了别墅,在院子里又绕了好久,这才走了出去。
这里是半山腰,只有这一条盘山路。
路边有路灯,两边全是光秃秃的树,寒风吹过,枝桠相撞,发出的声响格外萧索一些。
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可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晴瑟一个人走在路上,害怕得心里直发毛。
她加快了脚步。
从最开始的小跑,变成了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是在山上,这条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什么东西从树林里跑过去,拨动了一片窸窸窣窣的草声
晴瑟吓得腿一软。
她想跑得更快一点,可腿软使不上劲儿,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绝望和恐慌将她席卷。
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刺眼的车灯从身后扫过来,将这条路照得更亮。
晴瑟条件反射回过头,眼睛刺得生疼,她抬手挡了一下光。
车子开得很快,路过她身边时,一记急刹,轮胎剧烈摩擦着地面,尖锐刺耳。
车子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一半,露出段和鸣冷硬的侧脸,他的神色阴沉:“上车。”
晴瑟的三魂七魄好似还没有归位,她呆呆的看着段和鸣。
段和鸣全然失去了所有耐心,语气恶劣:“上不上?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刚才一直憋着的眼泪,这时候突然决堤了似的涌了出来。
晴瑟腿软,瘫坐了下去。
他的出现,赶走了她的恐慌和无助。
可是,她又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委屈得无法言喻。
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崩塌。
段和鸣听到了晴瑟几不可闻的抽泣声,猛的一愣。
他下了车,站在她面前,“哭什么?”
段和鸣一问。
晴瑟便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你干嘛那么凶!”
段和鸣沉吟了几秒,他弯下腰将她拉起来。
晴瑟闹起了脾气,推了他几下,“你干嘛要那么凶!”
“起来。”段和鸣收敛了情绪,温着嗓:“地上凉。”
他强制性将晴瑟拉了起来,晴瑟泪眼模糊,眼泪不停的掉,像是积攒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得到了爆发。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晴瑟哭得声嘶力竭,“我一点都不想这样。”
晴瑟闭上了眼睛。
“段和鸣。”
“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