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深从衣柜里拿睡衣,闻言看了摩卡一眼:“可能是困了,让它睡吧。”
顾白点了点摩卡的头:“还想学人类熬夜是吧,快睡吧。”
摩卡幽怨地看着进浴室的楚泽深。
楚泽深洗澡出来,关上门口的灯,在摩卡热烈的目光下,楚泽深走向床边。
直到楚泽深上床后,摩卡转了个头没有再去看床上的两人。
床上的顾白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习惯两人睡在同一个被窝。
只是不明白明明睡觉前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睡醒后他们交缠在一起。
不知道是他的睡相不好还是楚泽深的问题。
顾白把被子拉了上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在洗手间外面你和江意在聊什么?”
楚泽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白皱了下眉问:“不方便说吗?”
“不是。”楚泽深说,“我有点忘记了,要想一想。”
顾白转头看看向楚泽深,不太相信地问:“还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忘了?”
楚泽深直白地说:“当时我的心思不在那上面。”
顾白问:“那你的心思在什么上面?”
楚泽深也转了个头,看向顾白。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他说道:“在你的身上。”
顾白怔愣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地把眼神移开,平躺着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
半晌后,楚泽深似乎是想起来那件不重要的谈话。
“他说他喝醉了,能不能搭我们两个的便车。”
顾白稳住了心跳,问:“你怎么回答他。”
楚泽深不自觉地往顾白身边靠了靠:“我拒绝了,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也没有再理他。”
顾白进洗手间也只是花了几秒去洗个手,两人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聊更多的事。
顾白“嗯”了一声,知道想知道的事后睡意慢慢就来了。
楚泽深问:“刚刚在车里为什么不问?”
顾白的心漏了一跳,仿佛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他就是觉得不好赶着去问,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有那么一点欲盖弥彰的感觉在里面。
“我忘了。”
顾白也给出了和楚泽深一模一样的话术,这好像已经变成了万能理由。
他听到楚泽深轻笑了一声,笑声近在咫尺。
顾白刚想睁开眼睛,一旁的人就抱住了他。
终于弄清楚了,原来不是他的问题,是楚泽深的问题。
腰上传来热意,这下他更不用睁开眼睛了。
楚泽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腰:“睡吧。”
顾白索性转了个身,更靠近楚泽深,免费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
宴会当天晚上,合照和记者拍的照片已经在网上流传出来,热度越来越高,大家对这场盛大的联姻格外关注。
无论是楚家还是顾家,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还没有露过面的顾家三少爷顾白。
顾白的气质样貌无可挑剔,和楚泽深站在一起,气场也没有被压下来,甚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站在一起异常的和谐。
热度最高的还有两人手上的婚戒,网友们都是拿着放大镜来吃瓜,比较了众多的大牌都没有发现这个哪个大牌出品。
有个懂行的业内人士发了一条微博,里里外外分析了两人的婚戒,从钻石,设计说到设计师,一页的长篇大论网友没什么耐心看,只看到了重点,那一对婚戒价值上百万。
网上热热闹闹,老宅一片静好。
说着在老宅住一个星期,宴会结束后一天已经够一个星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泽深也没有提过要走。
顾白也没有去管,继续心安理得地住下去。
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家。
他们不走楚老比谁都高兴,不过他的高兴不是因为两人不走,而是因为摩卡不走。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楚老和摩卡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这种友谊连顾白这个主人都无法参与,摩卡和楚泽深的飞盘友谊,顾白好歹也能参与进去,帮着扔几下。
但摩卡和楚老之间的友谊,顾白很难参与进去,摩卡会逗老人家开心,楚老也会弄一些特有的训练指令让摩卡完成。
一老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顾白觉得在老宅多住几天也挺好的。
这天楚泽深给楚老买的茶饼终于到了,楚老迫不及待地让人拿过来给他看看。
楚老连老花镜都戴上了,只为认真瞧瞧这块茶饼。
阵仗还挺大的,楚老还戴上了手套。
顾白不懂茶,但他能看懂楚老的表情,茶饼刚从陶罐里拿出来还没有开封,楚老就笑了起来。
楚泽深哄人果然是有一套,看来今晚楚泽深有门口进了。
摩卡极其好奇,但有非常地小心翼翼,慢慢站在楚老身边去看桌子上那是什么,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转头就去玩它的玩具。
顾白问:“爷爷,这茶饼好吗?”
楚老嘴硬道:“还行,勉强能摆进我的玻璃柜。”
能摆进玻璃柜那不是还行了,是非常可以,说明这一块茶饼值得去珍藏。
楚老问:“小白,你想喝茶吗?”
新的茶饼回来,旧茶饼可以开始喝了。
顾白非常自觉地将玻璃柜上那块01拿出来。
楚老抬眸看了一眼,两人非常默契相视一笑。
只是他们的茶还没有喝成,老宅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二爷,楚老正在休息,你们不能随便闯进去,打扰他休息。”
“这里算我半个家,哪有回家说是闯?”楚培文不乐意听到这话,“我还不能回家看看是吧。”
两人还没有进来,顾白已经在里屋听到声音了,他看向楚老,老人的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楚培文带着妻儿从T市飞了回来,又非常有目的性地来到了老宅。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进门,顾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手上拿着茶饼走到了楚老身旁。
楚培文的眼神毫不掩饰,像是看物品一样上下扫视顾白,嘴上问:“你就是顾家那位不受重用的三少爷顾白?”
楚老呵斥他:“闭嘴,哪里轮得着你说话。”
楚培文还是敬畏楚老的,被训斥后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二夫人在家没有话语权,朝楚老问好:“叔父,打扰你了。”
楚宁惟和楚涵今在楚培文身后喊道:“叔公。”
楚老看了两位小的一眼:“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楚宁惟看向顾白,想到了他和堂哥的关系,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白哥。”
楚涵今跟着很小声地喊了一声,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
顾白也不是很想应下这声白哥。
楚老转头对顾白说:“小白啊,看来喝茶得改天了,你帮我把茶饼放进玻璃柜里,然后带着摩卡进房间休息吧。”
顾白怎么能让楚老一个人面对这么些人,现在楚泽深不在家,他怎么也算是半个楚家人,他要留下陪楚老,即使他不参与,也不能让这些人欺负一个老人家。
“不用改天,爷爷,今天也挺好的。”顾白拿着茶品自觉地坐在了茶几上,朝楚老笑了笑,“今天来客人了,不正是喝茶的日子吗?”
楚老叹了一口气,冷冷地看向楚培文:“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热茶吧。”
楚培文听到这话给楚涵今使了个眼色。
楚涵今走向楚老,想顺势地坐到木榻上。
“叔公,涵今想你了,我们一家人在T市,再也不像和以前一样随时能见面。”
楚老忽然拿起拐杖撑到了楚涵今的腰后,阻止她继续往下坐下来。
“和你父亲一样,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楚老说。
楚涵今听到这句话委屈地看向父亲。
楚培文说道:“涵今今天有点不舒服,椅子坐着太冷了,叔公你就让她坐那里吧,这孩子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楚老的拐杖并没有放下来,对管家说:“给小姐拿块毯子。”
管家行动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一块全新毯子出来。
楚涵今见楚老态度这么坚决,也没有再坚持,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毯子灰溜溜地坐到父亲身边。
摩卡见到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还坐在了离它小窝很近的地方,它不喜欢这么多人。
摩卡连小窝都不回了,直接跳上了木榻。
楚培文一家皱着眉看到摩卡跳上木榻后熟练地趴了下去,而楚老还拿过一旁的小毯子给摩卡盖上去。
不让楚涵今坐到木塌上,让一只狗趴上去,还亲自给一只狗盖毯子。
楚老这一番动作打的是谁脸可想而知,楚培文话里话外没把自己当外人,只是论家人,他们还没有摩卡一只狗懂得讨人欢心。
这一次楚老并没有生气地询问他们为什么会从T市回来。
反常的行为让楚培文有些心慌,自己主动地说:“昨天我们看到顾楚两家正式官宣了关系,泽深的大好日子我这个二叔怎么能不在呢,就算赶不上宴会的日子,也想亲自来他一个祝福。”
楚老敲了一下拐杖,冷冽的眼神看着他:“你对泽深说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他的二叔,有你这么做二叔的吗?”
楚培文心里一惊,慌忙解释:“我那是被气的满嘴胡言,如果不是泽深气我,不敬重我把这个二叔,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死的是他的父母,也是我的兄弟,难不成我真的没良心吗?”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楚泽深的不是,这是往楚泽深身上丢锅。
顾白给楚老倒了一杯茶,笑着看向楚培文,无辜道:“二叔,今天好像不是很齐人,你家怎么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