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精彩,楚培文的表情在这其中最为突出,反应也是最大的。
在其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培文激动地站起身,直瞪着顾白,眼里还有心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轮得着你这个外人说话么?”
顾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二叔,我只不过是说错了话而已,这么生气干什么,是我家少了个人,你们一家四口都来齐,我们还差了一个人,二叔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等会就叫泽深回来。”
楚培文听到顾白说叫楚泽深回来心里一慌,他们一家本就是趁楚泽深不在家才到老宅。
楚培闻看向楚老::“叔公,我们楚家人的谈事怎么允许外人在场,这是我们楚家的家事。”
外遇这件事只有楚泽深和楚老知道,但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让楚培文丢了面子,但这是老宅,所有的事由楚老做主。
楚老倒没有计较顾白用外遇这件事来吓唬楚培文,因为楚培文确确实实是做错了。
他沉下声音,自带威严:“小白已经和泽深结婚领了证,现在是楚家人,你一口一个外人说的是谁,难不成韵桐嫁给了你还是你们家的外人吗?”
楚培文立即反驳:“韵桐怎么和他一样呢?她为我生儿育女,我将她视为家人,结婚领证而已,婚礼又还没开始办,虚情假意算什么楚家人。”
楚老闻言大怒,恨不得直接举起拐杖,但被气得喘着气,捂着心口。
顾白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楚老的胸口帮他顺气,管家到房间门里拿药。
“爷爷,别生气,慢慢呼吸,调整一下。”
楚培文一家只有许韵桐着急起身查看,剩下三个人依旧坐下看着顾白假惺惺的一面。
楚老的心脏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被楚培文这一番话该气到了,他听着顾白的话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气息,将气息稳下来。
顾白站在楚老旁边帮着楚老顺气,许韵桐接过管家的药,又去倒水给楚老吃药。
楚培文看着自家妻子忙前忙后气不打一处来:“忙活什么?人家是一家人,我们才是外人,你认认真真地照顾也比不上人家一句的枕边风。”
楚老已经稳定下来了,顾白冷冷刮了楚培文一眼,淡淡道:“难不成也有人在二叔枕边吹了几句枕边风,让二叔觉得自己是楚家当家人了?这里是老宅,二叔,关上门我说什么我干什么,外面可一点都听不到。”
楚培文指着顾白破口大骂:“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顾白笑笑道:“凭我能在楚家当家人的枕边随便吹枕边风,T市还是太繁华了,也太过很容易回来,不如去南非吧,那里地大物博,够你们去玩的了。”
顾白笑意未达眼底,清冷的气质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好一个恃宠而骄。
“如果你还不消停的话,你可以试试继续,T市你嫌远,那我就让你永远回不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白这句话太有震慑力,楚培文咬牙切齿,脸都憋成猪肝色。
楚宁惟可不像他父亲一样这么容易被威胁道,但刚站起身就被楚培文给按住了。
“爸!你是他的长辈,他怎么敢这
样和你说话。”
楚培文紧紧地拽着楚宁惟的手,他现在这么敢在老宅放肆就是因为楚泽深不在,楚老头子病倒更好,楚泽深一门心思都在上门也没空管他。
顾白嗤笑:“现在又说是我的长辈了?我可高攀不起,这里我的长辈只有爷爷一个人。”
楚老缓过来后,看着许韵桐眼里的担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韵桐,好孩子,委屈你了。”
许韵桐红着眼睛摇头:“叔父,你没事吧。”
许韵桐是楚老太太家舅舅家的大孙女,许家是文学世家,养出来的女孩子更是温温柔柔,对文学极其的热爱,一生只为专研文学。
那时候楚培文来老宅探望,遇上了同样来老宅玩的许韵桐,两人二十来岁正值青春,接触过后互生情愫,楚培文那时候有他的父亲管着,好说歹说也算是个上进的好青年。
一来二去两人的恋情被发现,两家人也并没有棒打鸳鸯,楚家风风光光地迎娶新娘子,楚许两家也亲上加亲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楚培文在父亲去世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楚老勉强能管教,但楚老年纪大了,也不能处处管着,楚培文的行为越来越过来,甚至还起了二心,想独吞楚氏。
楚培文无故被调遣,许韵桐并没有多想,被两位儿女拉着一同前往楚家找楚泽深要个说法,她也去了,只是她的力量太过于薄弱根本就帮不上忙。
那时候她还以为说到底还是楚培文在公司上做了一些小动作被楚泽深发现,为了惩戒他,直接送他去了T市。
楚老正也是帮理不帮亲的人,她这个身份也没有用处。
楚宁惟和楚涵今表面上虽然没有说她什么,她在心底里知道,他们是在怪自己的母亲没有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直到他们一家人也去了T市,许韵桐慢慢察觉到不对,楚培文在分公司依旧是管理层的身份,按道理如果是因为公事被惩戒,楚泽深不会让楚培文继续当管理层。
她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而楚培文更是以为她是傻,对她一点都没有隐藏。
钱包里的避孕套,公事包里的口红,甚至还有大牌包的收据,这些东西都不是用在她身上。
她给楚老打了个电话,楚老沉默了许久才向她透露出实情,并且说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楚培文断干净。
断没断干净只有她知道,楚培文想不想断也只有她知道。
刚刚楚培问说为她生儿育女,她听话这句话努力克制住自己,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为他生儿育女,那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做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许韵桐红着眼角,抿紧嘴唇后再一次松开,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楚培文,刚好我们回S市,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顾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怔愣了一下,二夫人他只是见过几面,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眼里也只有两个孩子,也会因为两个孩子的哀求,让她亲自去找楚泽深说楚培文被调遣的事。
如今二夫人应该也是为了楚培文的事才跟着他来找楚老,那就是让楚老为她主持公道,结束这场婚姻。
客厅里的主场已经变样了,顾白安静地坐在一旁。楚宁惟和楚涵今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变了,貌神离合但勉强能过得下去,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知道母亲在捣什么乱,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妈,你在说什么?”
楚培文倒是冷静下来:“许韵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冷笑了一声:“离婚?好端端地离什么婚,你该不会是相信我那侄子给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我和你才是一家人,你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楚培文依旧当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她是天真,但她也长大了。
“泽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你当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大小姐,什么事都不需要我管。”许韵桐低头苦笑了一下,“嘴上说着不想我这么辛苦,其实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如好聚好散,不要把事情弄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楚培文根本就不想离婚,外面那些个只是玩玩而已,真正的楚二夫人只能是许韵桐,因为许韵桐已经和他一起露过面,大家都知道他和许韵桐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不能离婚。
“什么是无法回头,韵桐,我们离婚了才是无法回头,我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外面应酬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听话,这些事等我们回家慢慢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楚培文也是没有想到许韵桐会在这里说离婚的事,已经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楚培文心里有些不悦,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懂得向前看。
许韵桐已经看透了楚培问这幅嘴脸,以前她怎么这么蠢会相信他的话,一些甜言蜜语让她昏了头。
“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许韵桐态度坚决。
楚培文见许韵桐还是不相信他,起身想拉着她,刚一伸手楚老一根拐杖下去,也是完全没有收起力气。
只听到啪的一声,木棍与□□狠狠的碰撞,楚培文蹲下捂着自己的手臂惨叫起来。
在场所有人被这个变故给吓了一跳,连摩卡都被这一声惨叫给弄懵了头,连忙起身站在顾白的身旁保护主人。
楚老拿着拐杖指着楚培文,大声呵斥:“不肖子,这一棍我是替你父亲打的,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满嘴谎言,你父亲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看他唯一的儿子,你那时候已经结婚生子,我以为你会一直上进下去,谁知道你听信了别人,视自己家人为敌人,这一个照看我算是照看不下去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最后帮着你们将离婚这件事办了,这是我照看你最后一件事。”
楚培文听到楚老提起他的父亲愣住了,再一次想起他的父亲在病床上说的话,楚家人永远是一家人。
他在心里唾弃,就算是相同姓氏都不会是永远的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会日夜提防。
“叔父,你就不怕以后在九泉之下没有脸面对我的父亲吗?”
顾白心想: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有脸面和楚老说这样的话。
“爷爷为什么没有脸面对着你父亲。”
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顾白惊喜地看向门口。
楚泽深的脚步气定神闲,一进门就看向木榻处,和顾白对视了几秒后才走到楚老的身边。
他看着楚培文继续说:“你的所为所谓他在天上看着,我爷爷和你父亲情同手足,曾经一起共患难,死后帮他养着他儿子一家,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有经商的天赋吧?如果不是爷爷给了你一个管理层,以你的资质,到六十岁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经理的位置。”
楚宁惟皱了下眉开口:“堂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