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的灯光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暖色。
这是一个很浅的吻,祈言轻轻一碰,蜻蜓点水般,就收了回去。
付辞只来得及感受到那柔软的唇瓣在他嘴角停留了不到半秒钟,凉凉的,跟刚运动完后的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却让他的心都震颤了一下。
他好像懂祈言在教他什么了,以朋友身份跟祈言亲近,他觉得喜欢又舒服,也爱祈言在那时候强忍羞涩的表情,对他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反馈。
可现在,这反馈转移到了他身上。
只半秒钟不到的触碰,却让他的心跳如擂鼓,比打篮球时要剧烈的多,付辞甚至他的心脏是不是想要跳出来,蹦到祈言的身体里。
这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他以前从未体会过。
他甚至,止不住地想再跟祈言亲近一些。
于是,在祈言退开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俯身,追了上去,呼吸浅浅纠缠在一起,在他即将碰到那淡色的唇时,却被一只手挡住。
吻落在了祈言的手心。
“付辞,这是在外面。”祈言将人推开了一些,看着付辞近乎着了魔似的眼神以及拂过手背的灼热呼吸,也觉得有些脸热。
应该是运动导致的吧?
他也就,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他正想收回手,却发觉手心又被人浅浅碰了一下,是付辞的唇,比他手心还热。
祈言触电般地收回手,抬眼想说什么,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
付辞眼神很暗,却牢牢地锁定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猎物,撑在膝上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整个人绷的厉害。
祈言在某一瞬间,甚至读懂了付辞现在的想法——
要不是打完篮球手太脏,他肯定跑不掉。
祈言几乎能想象出付辞会用的姿势,霸道强势地捏着他的后颈,逼着他仰头,跟他接吻。
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又很快消失。
付辞重重呼了口气,声音比之前低了很多,“只教这么多吗?现在周围没人。”
或许他们可以再放肆一点。
祈言听着付辞意犹未尽的语气,别过眼,含混道:“你先告诉我你的感受。”
上次是付辞喝醉酒他偷亲了一次,现在是正大光明的吻,他想知道付辞最直观的看法。
“同性之间做这种,你会觉得反感吗?不是以朋友的名义。”
之前两人的亲密行为都被付辞以朋友的关系掩盖过去,现在,他要直白的告诉让付辞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
付辞听着祈言认真的语气,短促地闷笑一声,抬手,用干净的手背将祈言摁进怀里,“自己听。”
祈言撞到付辞的心口,对方披着的大衣让他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昏暗,脸陷在柔软的毛衣里,对方的气息将他层层包裹起来,密不透风,与之而来的,是付辞的心跳——
咚、咚、咚……
清晰,又有力,不加任何掩饰地宣告着主人现在的心情。
祈言闭了闭眼,抬手环住付辞的腰,唇角翘起,“听到了,好吵。”
付辞自动过滤祈言口是心非的话,低头看着怀里人微微有些红的耳朵,用手背蹭了蹭,“所以,你对我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说出口后,他明显感觉祈言的耳朵又红了些,对方抱着他的手都用上了力,“勉强合格。”
付辞轻笑一声,“行,那我期待祈老师教我更多的东西。”
他会好好表现的。
*
回到宿舍,付辞先去浴室洗澡,而祈言则是去水池边洗了个冷水脸,才勉强将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他怎么感觉,付辞表面上是在让他教,实则在反向撩他?
可没等他想清楚,就听见付辞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朝浴室喊了一声:“付辞,有人给你打电话。”
付辞的声音混合着浴室的水声,“不用管,我等会就出来。”
祈言应了一声好,而付辞的手机铃声也只响了一会就停了。
付辞出来后,擦干头发,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手机,而是走到祈言的座位旁,从背后抱住祈言,下巴搁在对方肩上,笑道:“洗干净了。”
用的祈言的沐浴露,是好闻的柠檬味。
祈言本来正在从书包里将绘画板拿出来,突然被人抱住,手一抖,绘画板一下从手中掉下去,却正好被付辞放在他腰间的手接住,“小心点,今天不是刚画了画在里面吗?”
祈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付辞偷袭,他至于没拿稳吗?
旁边正在啃苹果的刘柳都看不下去,“辞哥,你知道你现在像啥吗?开屏的孔雀,只是洗了个澡就出来嘚瑟,将祈言都吓着了。”
“不过,”他的视线在付辞耍赖抱着祈言的背影上转了几圈,“你们是不是比之前更腻歪了啊?”
之前付辞好像还忌讳着什么,在宿舍最多也是跟人揽个肩膀,再悄咪咪握握手而已,现在,直接就抱上了?
付辞听着刘柳的话,也没否认,反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小子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他巴不得这两人看出点什么,那祈言就不用老是让他注意影响。
就像现在,他表面甜甜蜜蜜地抱着人,实则腰间的软肉一直被人掐着,祈言压低声音威胁道:“撒手。”
付辞置若罔闻,只是疼的嘴角抽了抽,看向刘柳的眼神暗含了一点期待,巴不得他再说点什么。
刘柳接收到付辞的目光,一脸了然,“你别这样暗示我,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咔嚓又咬了一口苹果,“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呗!可能关系比之前更好了,从最好变成超级无敌好?”
付辞看到刘柳自以为善解人意的目光,只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个傻子。
他表现的还不明显?
祈言敏感地察觉到付辞的心思,手肘曲起撞了撞他的胳膊,警告地叫了他一声:“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