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将自己的商队给他幼弟,其实也不过想给他幼弟找一个可以玩一玩的事情,让他别天天在章台宫枯坐看书。
然后他就发现琇莹好像真的很有斗志,他或许真的想赶快挣到钱,去找人做掉吕不韦。
照琇莹的话说,他挣到可以雇顶级杀手的钱大概需要两二年,这样国内局势已经稳了,吕不韦就可有可无了,做掉他正好。
说完后他就开始继续玩灰了,让阿政一度怀疑琇莹想下毒毒死吕不韦,虽然有点离谱。但琇莹倒腾草木灰和石灰石的比例时,真的很像制毒的人。
他先将黑乎乎的草木灰,捣碎了,往里加水,然后又加入地上和墙角捡的一堆白色粉末,他说这叫石灰。一起放在大锅里翻搅,然后把溶液过滤出来,然后往里加一点羊毛,把滤液和羊油一同加热。①
当他将锅里飘着的膏状物扣进自己的模具里时,一脸的笑意在太阳底下陪他说的皂一起晒太阳。
阿政觉得更像大功告成,准备下一步给吕不韦下药了。
后来有几次早朝吕不韦故意来迟,这若是平时可以让他气很久,但他现在只是发呆出神,有点担心哪天吕不韦就被琇莹的毒给放倒了。
"成了!"
终于在连续制毒一个月后的一天,琇莹在做了几十个不成状的膏体皂后,从自制的竹板模型里得到了块淡黄色的固体硬块,他一由激动的跺了跺脚,笑眯了眼睛。
旁边宫人见状也不由得笑起来。
公子终于得到了公子说的皂了,虽然他们觉得一开始的,他们现在普遍在用的皂液就很好了。
章台宫现在处处都是琇莹公子做的装满了淡黄的膏状,公子所做的半成品皂液的大木瓶,公子说这东西用来平日里洗手和衣服。
他们本来不敢用,是公子亲自用皂液洗了自己的衣服,还让他们晒干后与平日洗完的进行比较,于是他们才开始用皂液洗贵人衣服。
这可是个稀罕东西,谁敢拿来洗手啊!
于是公子召集了章台宫所有的宫人,与他们讲他们手上有脏东西,如果不及时用皂洗掉,被自己和贵人吃下去后,都会生病。
他给诸人都发了一小瓶皂,并强制诸人摸完活物或是生腥带血之物,都得用皂液洗手。
琇莹是章台宫的小王子,虽然说有一群赵姬派来的监视他的人,但是不改他在原梁山宫宫人,现章台宫宫人心中的权威地位
在他们中,年轻人说琇莹公子好看,心地善良,曾经多次给他们分甜糕。
年老的人说琇莹公子聪明又乖巧,做的都是大善事,上次给上战场的儿郎和他们发的衣,哎呀,暖死人心了。
所以在他们心中,琇莹公子是上天派来的专门辅佐他们王上的小圣人。小圣人说话,他们没有不听的。
于是在他们大部分人的支持下,洗手成了章台宫的新的宫规。
作为章台宫的大boss的阿政表示接受良好,他本就爱洁
,现在有皂比原本还要揉皂角①方便还不用担心一身黏液洗不干净,他自然是一锤定音,肯定了章台宫皂液洗手这一宫规。
当然,现在这些可与现在的琇莹没有关系,他只顾着在自己写满了各种数字比例和公式的草木灰和石灰石的比例,圈出了最后一行。
今年的关山的羊毛依旧按照原本异人的安排送到了琇莹的身边,但吃不到回扣了,吕不韦手下卖的所有的衣服的钱都交到了国库,也就是吕不韦自己的手上。
大概异人给琇莹留下的唯一的遗产,就是不少的羊毛上的油,让他的不用担心自己制皂原料不够用了。
琇莹的初始资本确实不少,毕竟也是秦国公子创业嘛。
"果然,熟石灰与草木灰的比例要达到一比五,草木灰太杂了,里面的碳酸钾一千克里至多200克。"他边写边道,"现在的羊油皂还是有一点的腥味,兄长那种加了香料的太贵了,得要控制成本。"
于是章台宫那边的小花园里花朵开的正艳,散发着馥郁芳香的不知道是蔷薇还是玫瑰的花,可算是遭了毒手,章台宫宫人战战兢兢的将花朵给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
"公子,这可是宫庭御植,一般人可不能摘。"章台宫宫人的总管,简称琇莹与阿政的大管家,扯着琇莹的袖子,在发出颤抖的气音劝着他的小主人。
琇莹摊手,表示我不听,"这花平时也是开了又败,不如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吧!"
大管家闭上他皱巴的眼皮,在心里老泪纵横,公子啊,你给这花都折了,这地光秃秃的一片,等王回来,你铁定要被罚啊。
琇莹哪里听得到他的心声,估计就算听到他肯定也不理。
他正在自己的赚钱大业在狂奔,唉,掉钱眼子里去了呗。
钱,钱,钱。
杀吕不韦的钱,等等,杀完吕不韦,那他的钱是不是都能归我阿兄了。
果然,杀了他,一本万利。
他不由勾起了嘴角,将这些花瓣连带着他去了城郊自己的小厂。
他让奴隶将花瓣拉了进去,交代了捣花瓣的任务,
便站在一旁调着从羊毛盆里的皂膏,让原本不成状的皂液可以变成块状。
然后将奴隶们刚捣好的粉色带着点紫色花汁配着少量的散着淡香的草汁,倒进了皂膏里。
琇莹自己拿着长柄勺,一点一点搅着这盆皂膏。等颜色混匀之后,让奴隶们直接装在自己已经设计好的花型模具里。
他让人做了一堆,然后便嘱咐阿政定下的监工的秦人禾,让他们二日后凝成后,装在那个奴隶们雕好的小木盒里。他到时候让人来取。
禾面容严肃,向他保证完成任务后,他才点头满意离去。
章台宫。
上完朝回来准备跟以前一样和琇莹吃午饭的阿政对着光秃秃的花杆,与鼓足勇气试图?护琇莹的大总管对视。
他扫视了一眼,颤抖着双腿的大总管立马叭的一声,带着章台宫宫人,乌压
压跪了一片。"王上,这花是被雀啄了啊。奴等保护不力,愿受罚。"
底下大部分的人也不说话,很明显统一了口径。
倒是一些想露头说话,被旁边的人一瞪,也吓得缩了起来。
阿政眼皮跳了几下,这是糊弄谁呢。这整齐的折法,只摘花连叶子都不敢动,生怕下年的花长不出来的行径,只有跪在地上的人能做到。
而这群人他们敢吗?